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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致遠心中痛極,如冰火怒焚,血肉淋漓,臉上卻已恢復平日沉靜無波的清冷孤態,淡道:“爹說的是。”
說著,他一抹樹幹,將那深入寸許的五指掌印悄然平去。
又一年
晨風捲著細雪的清冷,緩緩拂窗而入,素竹床上的冰蠶絲帳漾起一陣微漪。顏初靜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朦朧中,感到大腿麻麻的,沉沉的,好象被什麼壓住了似的。直至醒來才發現小火正趴在她大腿上,睡得又香又甜,只差還未口水三千尺。
她無語了一下下,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可惜這個萬年樹妖雖已化成人形,卻不單單倚賴鼻子呼吸,完全忽視了她這小小報復。紅潤的嘴唇微微嘟著,一副美夢連連的模樣。
過了會,顏初靜只好哭笑不得地把自個的腿解救出來。
下床。
走到一樓。
用新學會的甘露術蓄了盆清水,洗臉漱口。
一連數日的風雪並未給小島帶來寒冷徹骨的冬意,許多動物依然活躍于山川林野間,捕食汲水嬉戲。
雪花消融很快,早上掃的過膝高的雪堆,到了午時,往往便矮了大半。
草地在雪水的滋潤下,變得越發鬆軟豐沃,有一些生命力頑強好勝的野草甚至頂雪吐芽,露出鮮嫩的翠色。
顏初靜雖有心儘快提高自身修為,但遇及下雪天,空氣裡的至陽之氣比晴日時要稀薄得多,修煉起來,事倍功半,亦無可奈何。好在最近幾夜,小火常常跳上床纏她做熱身運動,不知不覺中,貢獻出磅礴海量的至陽之氣,每每令她真氣大增,欲罷不能。
而很多時候,她覺得他就像一個未長大的孩子,那種事後饜足的表情,與把她親手烤的狸肉,吃到滿嘴流油還意猶未盡的神態,真的沒啥分別。
他似乎很喜歡睡覺,並且對枕頭的要求極為挑剔,硬一點不行,軟一點不要。被他一枕上癮,顏初靜也只能默哀自個大腿的不幸。
反觀大火,就全然不似小火這般黏人,有時甚至整天也見不著他人影。偶爾問起小火,小火仍是那句:哥在修煉。這讓她暗歎人不可貌相,若照氣質而言,慵然邪魅的大火分明更像是貪睡不起的那個……
山中藥草質佳,年份足,幾劑湯藥下肚,白毛短尾猴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癒合,已然可以上蹦下跳。
這日午後,當顏初靜在苑外的大樹下,架起松枝堆,烤得幾串兔肉滋滋滴油,香飄四野之時,那隻小猴子捧著一節墨綠帶斑的大竹筒,獻寶似地湊到了她的面前。
顏初靜定睛一看,只見竹筒裡盛著九分滿的晶黃液體,果香撲鼻,夾雜著淡淡酒味。
猴兒酒?
她接過竹筒,淺嘗一口,但覺柔綿甘爽,帶有微酸,酒精含量很低,約莫只有十三四度左右,拿來當開胃酒,再合適不過。
比起胭脂谷裡的那隻金斑尾猴釀的果酒,此酒味道何止更勝百倍?!
她笑了笑,摸摸猴子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聲道謝。
小猴子喜得抓耳撓腮,蹦蹦跳跳地跑下石階,躥入林去。不一會,又捧了節更大的竹筒回來。如此來回幾趟,草地上便多了十數斤果酒。顏初靜曉得猴子釀酒不易,便叫住它,直道夠了。猴子唧唧嚷著,兩手不停比劃。小火見她聽不懂猴子話,於是自動充當起翻譯。顏初靜這才明白,這隻小猴子居然是島上香猴一族的小王子。它傷愈歸群,猴王聽說它是被住在神林中的人所救,忙領著手下,把山洞裡最好的一種千年美酒全部裝到了竹筒裡,翻山越嶺,送來給她,寥表感激之情。
正說著,神出鬼沒的大火忽然出現在顏初靜的背後,伸手拿起其中一節竹筒,咕嚕咕嚕幾聲,喝得甚是暢快。
沒兩下子,一筒見底,大火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