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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頓了頓,問:&ldo;聖人就寢了麼?&rdo;
總管答:&ldo;應是不曾,皇后殿下還在裡頭服侍聖人用藥。&rdo;
聞言,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隨後移步進了內殿。
總管眼角餘光瞥見那笑,心中涼了一涼。
殿外,濃重的夜色裡,各懷鬼胎的宮人們不斷地交換眼色。改朝換代更迭的,既不是他們的朝,也不是他們的代,見風使舵是他們在這深宮裡的立身之本。
殿內,燭火搖搖曳曳,榻上之人緊闔著眼,形容枯槁,不過五旬出頭已是頭髮斑白,明黃色的寢袍也未能掩蓋他蠟黃的臉色。
榻前跪坐著一個人,身形乾瘦,神情憔悴,正把玉白藥盞擱在一旁的檀木小几上,末了又起身替榻上之人掖了掖被角。
一旁的鏤空雕花銅香爐裡,一縷薄煙裊裊地燃著,愈來愈細,如同榻上之人的魂,不多時便要燃盡了。
女子進殿,一把將鴿子扔在塌前之人的腳邊,血水濺起,濡濕了那人繡鞋上繡著的鳳羽。
她涼聲道:&ldo;皇后何時學會的這飛鴿傳書的把戲?&rdo;
崔皇后轉過身子,低頭對上了鴿子烏黝黝的眼。
女子慢慢走上前,挨著崔皇后坐下,靠在她耳邊輕聲問:&ldo;皇后可是要傳信給崔尚書?可惜不巧,崔大人昨日便遞了辭呈告老還鄉了。&rdo;
崔皇后僵著身子,一言不發。
殿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晃蕩不安的燭火下,那隻慘死的鴿子睜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見證了一代帝王的溘然長逝,作壁上觀了一場勝負已定的戰爭‐‐
一個女人的天羅地網和另一個女人的垂死掙扎。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血脈之間勾連的那條線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裡不堪一擊。
梆梆梆,殿外忽傳來報籌聲。三更了。
雕花銅香爐裡的那縷薄煙終於燃盡,只留下燈罩裡的燭火孤獨而又無助地顫抖著。
女子抬眸睨了眼榻上已呈灰敗之氣的皇帝,慢悠悠地起了身。
她把小几上涼透的了茶端起來擱在崔皇后的面前,道:&ldo;皇后還是把這茶喝了吧,這齣帝後鶼鰈情深的戲還沒唱完呢。&rdo;
半晌,崔皇后伸出乾瘦的手,拿起了茶杯。
女子緩緩勾起一抹笑。
崔皇后抬手將茶杯送至唇邊,輕抿了一口。
女子目送著茶水入了喉,語氣放柔:&ldo;姨母早些歇息吧。&rdo;
崔皇后自顧自盯著茶杯裡翻騰旋轉的茶葉,不曾對女子稱呼語氣的轉變有絲毫反應,儼然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女子斂下笑意,轉身離開。正欲推開殿門之時,倏地寒光一閃,反射在鎏金銅香爐上,刺疼了她的眼。
女子猛地回頭,劍光襲來,腦子空了一瞬,待回過神來,劍刃已被她抓在手中,赤紅的鮮血霎時間便溢了出來。
疼痛刺激著神經,劍尖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寸。
崔皇后枯瘦的雙手握著劍柄,劍身微微發顫,她滿面的淚光裡忽地閃過一抹決絕,接著,她猛地從女子手中把劍抽走。
女子手中一空,踉蹌了一下,再抬頭一看,劍光已急不可耐地吻上皇后脆弱的脖頸,濺起一條血色匹練,劈頭蓋臉地鞭笞在女子瑩白的臉頰上。
恍惚裡,眼前閃過多年前的那個冬日,陽光暖得出奇,卻敵不過她眸中漫天的血光。朦朧中,耳畔忽響起少女撕心裂肺的哭聲,絕望而又淒楚,連綿不絕。
燭火倉皇地搖曳,映照出數條血色小河,安靜地蜿蜒在地毯上。
女子垂下眼瞼,整張臉都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