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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黎對那還跪著的知府道:「張大人,這案子就交給你了。」
張知府鬆了口氣站起來,轉而語調冰冷地對那時知縣說:「時大人,你繼續斷案吧。」
時知縣渾身哆嗦著叩頭應是,忙不迭地爬起來收拾自己。
褚黎拉喬遠到一旁坐下,歡喜道:「我收到你的書信,連夜就趕來了。怎麼樣,到的及時吧?」
喬遠還有些驚恐未定,佯嗔道:「你再晚來一點,我就要命喪當場了。」
「嘿嘿,彆氣嘛!」褚黎很是親熱地蹭到喬遠身邊,「我真的一路快馬加鞭了。」
他說著,看了看俞大猛,避著他小聲對喬遠說:「騎馬騎的我屁股都痛了!」
那時知縣才剛又坐回案桌前,麻順兒就再也堅持不住,跪爬著朝喬遠這邊來,「東家,東家,我錯了,我錯了,是我該死,我鬼迷心竅,但我不想的啊!」
他指著張文生和喬廣志二人哭道:「是他,是他們!他們二人找我,說給我二百兩銀子讓我讓我做首告舉報鋪子不法,剩下的事情他們都會做好,我一開始不願意的啊。但但他們說若我不從,日後就讓我在雲水縣無立足之地,我一介草民,怎敢不從啊!」
他哭的悽厲,心中實在後悔不聽妻子勸告。
喬遠冷著臉,「我說過,我自問待你不薄,你既已做出這種事,就該自吞惡果,我絕不可能原諒你!」
他只要想想俞大猛戴著那枷鎖過了一夜,就恨不得把麻順兒和這些人一起千刀萬剮了!
時知縣拿問張文生和喬廣志二人,他二人剛剛早已隨著時知縣跪倒在那裡,喬廣志直著身子竟還頗有幾分傲骨,倒是那張文生已嚇得渾身哆嗦,是一絲讀書人的氣節都沒有。
他抬頭看了時知縣一眼,轉而指著喬廣志道:「是他,是他,他對喬遠分走家產和害他丟了差事一事懷恨在心,這才要借我的名義興事,他是我岳父,孝道大於天,我不得不從啊!」
喬遠簡直無語,這狗屁書生死到臨頭了還扯孝道這面大旗!
喬廣志笑笑,「張書生,你這樣如何成事啊?」
「你當真無辜嗎?你不惱恨那俞大猛一介鐵匠卻得了喬遠的心嗎?你不眼看著喬遠那鋪子日進鬥金而懊悔當年退親嗎?不因喬遠三番兩次羞辱你惱怒嗎?不嫉恨那俞老大的名次才學口碑都比你好嗎?我不過略在你跟前抱怨了兩句,你就迫不及待的與我合謀,你又無辜在哪裡?」
「你為了錢財,可與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退親;為了名利,可以拋棄明媒正娶的髮妻,貶妻為妾。你哪裡又配得上讀書人這三個字?」
「我真恨吶,你這等愚蠢、目光短淺、忘恩負義之輩竟然有書可讀還能中秀才?命運不公啊,哈哈哈哈。」喬廣志仰天大笑,宛如瘋了一樣。
張文生氣憤道:「你有何資格批判我!你上不孝老母,下不教親弟遺孤,你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時知縣恐他二人繼續對峙會將自己供出,一拍驚堂木,立刻判罰道:「此案現今已明確,人證物證確鑿,張喬二人主謀,教唆麻順誣告俞氏夫夫二人。依大褚令,誣告者反坐之,杖九十,徒三年;教唆指使他人告人者,加二等;貶妻為妾者,杖九十;數罪併罰,現革去張文生秀才功名,杖一百,徒五年,不準錢贖,即刻收押!」
「犯人喬廣志同罪,至於犯人張文生首告犯人喬廣志不孝一事,還需來日查明之後再行判決。」
「犯人麻順,受僱誣告人罪者,與自誣告同。贓重,依坐贓論加二等[1]。兩罪並罰,判其杖一百,徒四年,不準錢贖!」
大褚杖刑最高上限便是一百,若是杖刑加起來超過一百,便會徒刑加一年。那板子打在身上,一百下便能把人打殘了。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