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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棲鶴往旁退了一步,拉開與陸雲深之間的距離。他瞥下眸光,凝視枯榮劍劍柄上那抹寫意的雲痕,道:「這是你的本命劍。」
「但你是,江棲鶴。」陸雲深眼睫緩緩一扇,話語輕又沉。
小孩兒望著那片被千年燈照亮的虛空,那一處青巖滴水而落,石壁上細草雜亂、苔痕遍佈,是視野中所有的影像,可他目光小心又珍重,像在看一件絕世的珍寶。
他踮著腳,雪白重劍被託在手上,眸底微光顫顫,渴望著江棲鶴將之接過。
「陸大莊主。」江棲鶴嘆了一聲,「我跟你講過本命劍的重要性,它是一個劍修的根本,是最重要的。」
「但你是……江棲鶴。」陸雲深將方才的話重複一番,頓了一拍,又道,「最……重要的,江棲鶴。」
他似乎很喜歡江棲鶴的名字,別的話都可以說得低沉含糊,唯獨這三字,緩而慢,清晰又鄭重。
江棲鶴。
舌尖從齒後輕彈開,唇角拉得扁平,最後捲起舌根。
這三字念出口時,胸膛彷彿揭開了一個口子,輕軟緩和的春風吹進去,融化心底的雪。
丈許寬的石洞中,清透水珠間或自巖上滴落,但因為蓄的時間太長,地面微凹處久久無法積起水來。
江棲鶴沉默著,直到第二滴水珠落地,都沒開口。
他想不明白為何陸雲深會對他如此捨得。
五百年前,他二人不過見了兩次。五百年後,他也就是同與他吃了一頓飯,與他同行一段路而已。
為何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為了他,這人不管不顧與天子胥相戰,發了瘋似的沖沈妄揮劍,還有現在,將心尖捧出的那把本命劍遞到他面前,要給他。
江棲鶴有些艱難地捂住眼睛,不及他胸口高的小孩兒腳仍踮著,許久未得到答覆,面上浮現一絲慌亂。
「江棲鶴?」
陸雲深聲音在顫,仔細看去,那握著劍的手指也在抖。
「江棲鶴?」
「嗯。」江棲鶴低低應了一聲。
小孩兒踮起的腳放下去,循著聲音邁開兩步,「劍。」
「我不要你的劍。」江棲鶴斂下眸光,長袖一擺,轉身朝前走,「我也不會要任何人的武器。」
「江棲鶴——」陸雲深將重劍豎著抱在懷裡,就如初時遇見那般,隨後跟過去,「可、可……」
心中有股濃烈的情緒衝上來,但到了唇邊,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陸雲深開始著急,唇快速張合,但發出的都只是吱吱呀呀的零碎音節。他眉頭緊鎖,走了幾步後猛地抬起頭來,往前後左右張望,視線中充滿茫然。
「江棲鶴……」
「江棲鶴……」
他找不到江棲鶴。
如果他不要自己的劍,他就看不見江棲鶴。
陸雲深焦急著停下了腳步,四顧間,視線從陳一與方韻之面上掠過,隨後唰的扭頭,往另一處張望。
江棲鶴心倏然一軟,提步來到陸雲深三尺外,輕聲道,「我在這兒。」
聞言,白髮小孩兒轉過腦袋,飛快地邁了一步——但一步後,他頓住腳,神色變得猶豫。
握在劍上那雙細白的手漸漸收緊,陸雲深往江棲鶴所在方向凝望了一會兒,低下頭,退回去。
這是……被他嚇到,不敢來找他了?
江棲鶴挑眉,這念頭方在心裡閃過,對面的小孩兒朝他探頭,「江棲鶴?」
「嗯。」江棲鶴應著,動作比腦子要快,等反應過來,手已經朝陸雲深伸出去。
但陸雲深看不見,他以為江棲鶴就如往常一般垂手站著,於是來到他身側半尺處,右手提劍,左手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