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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光熄滅,沈妄垂下眼眸,掩飾住其間的痛苦與悔恨,「這次沒人能逼你做不甘願的事。」
「對啊。」江棲鶴唇畔笑容擴大,精緻的眉眼明艷逼人,冷色與姝色揉在一起,將街上飄搖而至的花香酒色輕鬆壓下去。
「因為同樣的方法沒法再用第二次,我不會給你機會將刀架在江眠脖子上,逼我跳下虛淵了。」
他的聲音很低,就像身後旋轉傾墜的暮嘆花一般,清清淡淡。但每一個字都沉重如刀斧,一下一下擊打在沈妄心上。
沈妄本要踏出的步子僵在原地,江棲鶴蔑了他一眼,「給你一息時間,從我面前消失,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對麵人沉沉長嘆,霎時間,江棲鶴張手隔空一抓,將對街琴行中正對他那隻琵琶招到手中,翻轉持好之後,毫無章法地撥了一手。
琴音響徹天地,化作亮白氣刃直逼沈妄,所經之處,催花折枝,斷瓦飛簷,塵埃四起。
沈妄避了一個身位。
暮嘆花瓣尚未落地,江棲鶴指尖又是一挑。沈妄依舊只躲不還,腳下步伐漸漸靠近江棲鶴。
那音刃去勢洶洶,失了目標,撞入那方青牆,將院牆齊齊斬斷。
青蓮小調般的簷,巧心搭建的鏤空石窗,以及爬滿牆的藤蘿,皆於此刻,轟然塌陷。
驚叫聲自院牆後傳來,江棲鶴眉尾高揚,眉頭微皺,輕嗤一聲,「沈掌門,你是覺得接下江某人的招,會髒自己的手嗎?」
他怒時的模樣也是那般驚絕,眸中微光閃爍,下頜抬起,脖頸繃成一條流利的線。沈妄垂袖站在江棲鶴半丈開外,瞬也不瞬地凝視他,情緒極為複雜。
「棲鶴,與我回去吧。」沈妄開口,「當年孫如年的屍體被你葬在了太玄山御廷峰下,難道你不回去祭奠一番?」
江棲鶴眼角不甚明顯地跳了一下,落指於弦時氣勢暴漲。弦聲錚錚然,音刃亮到極致,一道直刺沈妄胸前,另一道繞去身後。
「別轉移話題!」他喝道。
沈妄終於出手了,他抬掌將身前的音刃化開,又揮袖擋去身後那道,接著手指一伸,方才塌陷的大片院牆倏然恢復原樣。
他們師徒朝夕相對百餘載,江棲鶴瞭解沈妄得很,不消細看,便知他這是為了不多生事端。
沈妄豈止不想生事,還單手結了印,在巷中佈下結界。他的意思很明顯,你要和我打可以,但乖乖在結界內打,省得一會兒還派人善後處理。
這套動作如同五百年前,做得行雲流水,連個頓都不打。
瞧瞧,多麼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師父,深情一如往昔。
江棲鶴眸中冷意更甚,他飛身掠至簷頂,踩著微冷的瓦,居高臨下睨視沈妄。
「當年你隨手插在窗外的桃枝,我將它種活了,再過一月,便會開花。長寧殿後你埋下的酒,也五百年了,替你守酒的鶴,還在等你。」沈妄迎著江棲鶴的目光,聲線柔和,「隨我回去吧,當年你受的苦,我會想辦法償還。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江棲鶴假裝思索一番,「若是我要你將掌門之位讓與我呢?」
沈妄未有絲毫猶豫:「你想要,拿去便是。」
聞言,江棲鶴極輕地挑眉,眸眼間有一閃而逝的譏諷。
他半垂下頭,眼睫輕顫,瓷白的指在弦上揉動。
「若我,要你殺盡這三江七州十二山裡的——當年逼過我的每一個人呢?」約莫過了十來息,江棲鶴慢悠悠道。
「你——」沈妄瞪大眼,語調高揚,但片刻後弱下去,化作嘆息,「你這是何苦?」
江棲鶴也嘆了聲氣。
沈妄還欲再言,江棲鶴在高處抬起手來,慢條斯理地伸了個懶腰。他連冷笑的表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