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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在身邊也好,這小孩看上去挺有能耐的,長得也不錯,若是沒錢了,賣了能賺一大筆。」它又道。
小孩兒往江棲鶴腿邊膝行幾步,手由褲腿改為抓住袖口,往常蒙著霜的黑眸跟浸過水似的,濕漉漉,顫著光,真如害怕被拋棄的小崽子一般。
早在多年以前,江棲鶴便不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他見識過太多紅塵離亂、恩仇背叛,總有人趁著你同情可憐,往你身後捅上一刀。
況且五百年前,他還遭至親至愛背叛過一次。
一顆肉長的心早已被冷鐵包裹,刀槍不入。
但這小孩兒的眼神,看得他心口有些發癢,就像蝴蝶雙翼輕撓花瓣,帶出的微顫細柔。
兩人對視幾許,江棲鶴抬手揉了揉他發頂,「隨便你吧。若之後想走,也不必告訴我。」
小孩兒眼睛眨了一下,旋即輕輕揚起唇角,起身抱住江棲鶴脖頸。
這還是江棲鶴第一次見他笑,就像冷夜湖面忽然垂落的花枝,帶起微漾,暗藏淡香。
「那便……給你取個名字?」江棲鶴也笑了一下,指尖穿過他銀白的發,目光落到不遠處那柄雪白重劍上,「我取出的名一向不大好聽。」
小孩兒在他懷裡動了動,大概是搖了下頭。
「你不介意不好聽啊?」
這小崽子又蹭了一下,是在點頭。
江棲鶴眼裡閃過一絲捉弄:「好吧,那就叫小白。」
阿綠突兀地迸發出一串笑聲,震得兩旁車簾顫顫,「這好像狗的名字!」
「小孩兒名字難聽些,好養活。」江棲鶴挑眉。
「那怎麼不叫狗蛋狗剩!」
「你這麼喜歡,以後叫你這個?」
一人一鳥打趣間,白髮小孩兒忽然抬起頭來,手掌一攤,招來他的重劍,咚的一聲插入阿綠與江棲鶴之間的地板上,斷了他們相交的視線。接著,他抬起頭來,用手捂住江棲鶴的唇。
江棲鶴噙著一抹笑,聲音自柔軟溫熱的掌下傳來,悶悶的:「你還不許我和旁人說話?」
小孩兒垂了半晌眼眸,不言語。
「但這是不可能的,人生苦長,怎能不與旁人交談?」江棲鶴捏開他的手,拂袖振開立櫃,隔空取來一張錦帕,幫小孩兒把手上的髒泥擦乾淨。
他擦手一向很慢,才過兩根,小孩兒竟鬧起彆扭,奪過錦帕,坐到一旁,自己胡亂擦了一把,然後將帕子揉成一團,丟出窗外。
風從縫隙穿進來,夾雜著暮嘆花瓣,雪白透亮,就在此刻,外面駕車之人竟吁了一聲,喝令馬兒停下。
陳一捲起車簾,探進腦袋,「前輩,我們似乎遇上了鬼打牆。」
他腦子比杜鵬轉得快,又較後者接觸江棲鶴更多,是以並不認為這人是神都裡的師兄,但這人極擅「春風詞」,便選了「前輩」這個稱呼。
「咦?」江棲鶴挑眉,「若是鬼打牆,便揪出那鬼。神都連這個都沒教你嗎?」
「不,不是的。」陳一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就是引用了『鬼打牆』這個意思,我確定周圍沒有鬼,只有濁氣和濁怪,但這四匹馬跑得太快,目前還沒有濁怪能跟上。」
江棲鶴理解得很快:「你是指,被幻陣困住,無法從原地走出了嗎?」
「對對對。」陳一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行吧。」江棲鶴自軟塌上起身,繞過那被收起一半的屏風,鑽出車門。
白髮小孩兒緊緊跟隨他,車外一時變得擁擠,江棲鶴示意陳一進去。
駕車人換成白髮小孩兒,江棲鶴支著一條腿坐在他身旁,背靠著車門,眼神輕飄飄地從街道上掃過。
車行得很快,連成一線的燈火昏影倏然間便遭甩遠,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