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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茫消散,她雙眼能視物了,掀開睫,年輕的男性面龐竟離她好近,他徐長帶清香的氣息近得能烘暖她的臉。
她不禁一怔。
“鄺蓮森……你那個……怎麼……”怎麼脫鞋上榻,人已躺平,還跟她枕在同個枕頭上?
“我怎麼了?”他細眉淡挑,有些無辜。
“……也是啦,這是你的屋、你的房、你的床、你的被,你想睡,自然躺平就睡,那……那我回我爹住下的那個院落去……”她想起身,卻起不來,發現自個兒像只蠶蛹般被裹在被子裡,而他側著的長身正好壓著兩邊被角。
她疑惑地看向他,正欲啟聲,鄺蓮森淡淡搶了話頭。
“你很喜歡我,那很好,以後在一塊兒了,會有許多好玩的。”
她雖然不很聰明,也曉得他說“窩進來”、“在一塊兒”的意思,他又提到跟婚約有關的事了。
以往爹常提起、鄺姨也提過,她感覺不深,總能嘻嘻哈哈帶過,像沒事般拋到腦後去,但這事從鄺蓮森口中提出,不知為何她竟心跳加速,心音一聲響過一聲,熱氣一波波從腳底漫到腦門。
喉兒有些緊,她潤著唇,吶聲問:“鄺蓮森,咱們倆……真要作夫妻嗎?其實當朋友不錯,你要有心儀的姑娘,那個‘指腹為盟’的婚約也不是非守不可。”
“你真這麼想?”
“我……呃……”唉,她頭暈、腦脹、心跳異常,要她說什麼好啊?
他的手從她的額面滑到頰畔,像在幫她撩開發絲,似有若無的碰觸害她吐納大亂,吸氣、呼氣都得小心翼翼。
所以她對他的喜歡,僅是朋友間的情義?鄺蓮森細細端詳她巧致五官,見她眸底生春波,雙腮綻紅梅,有什麼正悄悄萌生……他若有所知,心緒莫名一弛。
“朋友間得講江湖道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是嗎?”他薄唇略揚。“咱們之間有婚約,既作約定,我是非你不娶,你要我毀約,豈非陷我於不義?”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
“你奮不顧身為我擋掉危險,有恩於我,為報此恩,我更該以身相許。”
他說得好誠懇,但安純君真被攪得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咦?他幹什麼?幹麼拿東西套她的頸?
“這塊玉佩玉質奇特,能吸附與散發氣味,我已將它燻了奇香,這香氣能長久持續,亦能防蚊蟲蛇蠍靠近,你戴好,它是咱倆的定情之物,別隨意取下。”
她瞬間瞪大眼,眼珠子亂滾。
定、定情?!定……江湖兄弟情嗎?
瞧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好似再自然不過,可是……她好多事還沒釐清,和他之間的轉變尚在適應中,怎麼猛地又來一波?
玉佩繫著長長絲線,他邊說邊幫她掛上,跟著撥好她細柔髮絲,調整好長度,讓那塊半個巴掌大的奇玉能安妥地落在她胸央。
她低眉,傻愣愣瞅著。
那是一塊大黃玉,色潤偏橘,雕成一顆大虎頭。
她再仔細瞧,發現虎兒的表情好憨,半點不威,兩顆虎目圓滾滾,咧嘴的樣子像在傻笑。好可愛。
玉心散出香氣,她心間波動。
清冽氣味一縷縷鑽進鼻間,她陡地回神,緩緩拉開一抹露齒的笑,咧嘴神態跟那顆黃玉虎頭頗相似,憨氣。
“鄺蓮森,你是怕又有毒蛇咬我,才送我這個好東西嗎?它又香又滑,有香包的功用,又比香包漂亮,我很喜歡喔!”眨眨眼,她皺起鼻頭、很捧場地用力連吸好幾下,跟著又問:“你是不是也該全身都燻上這種氣味以防毒蛇、毒蟲靠近?那條小紅蛇離你好近,你險些被咬哩!”
“我會戴著同樣氣味的香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