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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浮過一種陰翳，像火滅後餘燼的灰黑色。他眉骨高，鼻樑也高，眼窩卻凹陷深邃，大輪廓過於硬朗，偏偏細處精緻，眼型唇形鼻翼的弧度都特別優美，完美中和掉了骨骼的鋒利。可惜鑲嵌的黑眼珠晶亮兇悍，看誰都跟看債務人一樣，總讓人忍不住在覺得帥和恐怖裡反覆橫跳，矛盾得精神分裂。
祝微星皺起眉，沒有回答。
然再看，又好像只是他錯覺，姜翼仍一副吊兒郎當模樣，還眯眼吐了一個很圓的雙層煙圈。一邊對著煙圈自豪，一邊用眼神問「跟你說話呢怎麼不理我」？
祝微星是不打算接他的白痴問題，畢竟放過話要躲瘟疫一樣躲他，雖眼下離不開，但態度要擺出來。
祝微星只說：「你讓我過去。」
姜翼忽然彎腰湊近，鼻息一瞬快捱到祝微星臉皮，還跟狗一樣嗅了兩下。
祝微星嚇了跳，趕緊退後，不明白這人今天什麼毛病。
姜翼起身時，眉間已帶了嫌惡，翻臉比翻書還快：「你身上什麼味道那麼噁心？」
祝微星一愣，低頭聞了聞，衣服是隱約有股甜膩香氣，是在那間休息室裡染到的，被夜風吹得只剩一點沒有散盡，很淡很淡。
什麼狗鼻子那麼靈敏。
祝微星說：「人家身上的，不小心沾到。」話落又覺得自己幹嘛解釋，一隻椰子還嫌棄別人太香。
姜翼卻覺剛才語氣不夠強烈，又重複表達一遍：「難聞死了，噁心。」
噁心你讓我走啊，祝微星想。
姜翼不說話了，只沉沉盯過來，目光像帶著百伏電流。祝微星今天要穿一件摩擦力大的衣服，現在估計就噼裡啪啦跟鞭炮一樣被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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