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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見他那樣,心裡氣就不打一塊來。驀地韁繩一鬆,兩腿一夾,挺戟縱馬,直向他衝去。
池早急忙後退,大叫道:&ldo;你幹什麼?你瘋了嗎?&rdo;
他身後大漢閃至前面,反手疾拔出一口寒光閃閃的四尺長刀來,雙足成馬步,嗨一聲,一刀向我的馬頭劈去。
這一刀從出鞘、舉起、運力直至劈出,一氣呵成,勁挺勢足,竟然是一派高手刀法。我大吃一驚,急伸戟架住他刀頭,彎刃輕輕側向一撥。這一招&ldo;偏聽偏信&rdo;,並非我平日演練慣熟的十一路&ldo;無常戟&rdo;,而是從近一期《拳宗》雜誌中登載的一套&ldo;古代馬戰大全&rdo;中讀到,尚存記憶。雖然並無任何實戰經驗,而且我左手之力,自然比右手稍差,但此招靠的全是四兩撥千斤的綿勁,是適合我這種內力深厚的人,所以不知不覺,頭次馬上與人爭鬥,使的居然就是這一式。
坐下戰馬頗通人性,雖然我初學乍練,沒有來得及想到給它通知,但它居然察覺到對方並不好惹,自動緩下度,讓我這騎手能不受空間變化的影響,隨意施展。
哪知刀戟相交,卻無聲息,那大漢長刀一貼住金銀戟,剛力突然全部收去,刀上傳過一股柔和內力,消掉了我戟中附著的勁道,順勢抽回刀去,輕鬆之極。緊接著人影飛動,刀光如電,在我人馬四周,猶似布上了一道刀網。
馬上拼鬥,畢竟非我之長。此人武功雖奇,如在平地,我豈有所懼?只需一招&ldo;千軍辟易&rdo;,他這刀網立時便會碎裂,再數戟,當可佔到上風。但此刻我對高低、遠近、長短等種種拼殺時重要的資料皆不能準確無誤地進行判斷,迫得無奈,只好使一招&ldo;我如水滔&rdo;,彎刃向外,長戟逆時針圈出,圍腰轉了一個大圈,初時戟在左手,一圈轉過來,已交至右手。這一招行雲流水般,卻也是&ldo;馬戰大全&rdo;中的招數。之所以敢使將出來,全倚仗金銀戟的鋒銳,料那漢不敢硬格。但施展到一半時,只覺心曠神怡,渾身舒泰,知道無意中竟已揮出招式本身的威力,那漢必退無疑。當即哈哈一笑,右足足尖輕磕馬肚。戰馬會意,立刻奔行,已從那漢身側擦過。我再一看,哈!池早正在身旁。右手一甩,長戟帶著風聲揮出,平平拍在他屁股上。
池早&ldo;嗄&rdo;地一聲,一個趔趄,撲面摔倒在地上,弄了個嘴啃泥。這還是我一念之仁,怕他經受不住,沒用什麼力氣,否則,他屁股上非長出幾條血痕不可。他急忙翻身滾動,坐將起來,雙手舉著那隻木箱,護在頭頂上,道:&ldo;呸,呸,你這人好不講理,我是來送禮的,如何打我?&rdo;
我微感奇怪,這小,什麼時候學會給我送禮,拍我的馬屁了?今兒是不是日頭出錯了。抬頭看看,太陽西行,暉光漸落,哪裡有半點異常?
不過,人不打笑臉,財不拒送禮!我做了十餘年&ldo;守拙一族&rdo;,這點道理還是隱隱約約已經弄明白了的。當下勒住戰馬,道:&ldo;好,往日之帳,暫不與你清算。這一位壯士是誰?好一手韋氏雲龍刀!&rdo;
那漢早已還刀回鞘,上前扶起池早。驟然聽我道出他刀法名字,不覺渾身一抖。池早笑道:&ldo;我早跟你說過,這人所學,淵博如海,你瞞不過他的。如何?&rdo;
那漢身材長大,但年歲很小,大約不到二十歲,五官平常,只一張嘴大如海蚌出曝,特別顯眼。我心中暗想:&ldo;這年頭資訊閉塞,傳播不靈。他年紀甚輕,只怕尚未成名,雖然身懷絕技,卻無人知曉。我這麼隨隨便便就叫破他武功路數,自然要嚇著他了。&rdo;忙道:&ldo;我只是見人施展過一次,故而認得這位兄弟刀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