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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吳家,出了沛縣縣城,芸曦的相貌仍舊在劉三眼前揮之不去。當日為救雅沁,芸曦爺探亂墳崗,身中奇毒,劉三發現眼前的姑娘不止擁有絕世容顏,更有為朋友不顧一切的勇氣,他被折服了,當然還有那遠超常人的機智,一切一切都讓他痴迷。當然他也明白,即便是如今的吳家,也不是他能高攀的,況且三十多年,一事無成,如何能讓芸曦跟著他受苦。藉著酒醉,又一次沿著泗水的河道前行,既是他每日的工作,也是消磨時間的方式,只是每走一次,心中那份思念又會強烈幾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自己竟走到了泗水的盡頭,面前就是芒蒼山,據說泗水就是山中清泉匯聚而成,正打算回頭,卻想到吳家那緊縮的大門,或許還有燈下憂愁的面容,算了,今日就不去打擾了。劉三自嘲道:“我連見她的勇氣都沒有,還回去做什麼,不如就趁著月色,探一探這泗水之源,明日回去,我定要去見她。”劉三已經下定決心,搖搖晃晃的走入了芒蒼山中。
山中怪石林立,大樹參天,並不好走。月光都被擋得死死的,本無道路的樹林,一片漆黑,更是難行,只能靠耳邊的水流聲辨別方位。劉三大笑道:“漆黑不見前路,正好正好,都說我劉三膽小怕事,今日必要探得這泗水之源不可,明日見到吳二小姐,也能吹噓吹噓。”說完,劉三一掃心中恐懼,更加堅定的朝山中深處走去。
也不知過去多久,劉三回頭看向身後,漆黑一片,就連身旁的水聲也輕了許多。劉三說道:“看來已經走了許久,聽這聲音,想必這泗水之源已經不遠,等找到源頭,飲些清泉再回去也不遲。”現在的劉三已經沒有了膽怯和彷徨,只想尋到那泗水之源。
又過去了許久,身旁的水流聲已不那麼急促,反而似有水滴的聲音,劉三尋著聲音望去,前面竟有一面石壁,石壁高聳,恐怕得有百丈,石壁光滑,也無草木,只有清泉自這石壁流下,匯聚成了泗水之源。看著眼前這石壁,劉三搖搖頭說道:“如此石壁,定然無路可走,這泗水之源就在這石壁之上,可惜我是無緣得見了呀,罷了,飲些清泉也好。”說完,劉三拿出腰間早已空了的酒壺,裝滿了清泉,坐在一旁的巨石上飲用。清泉甘甜,入口生津,不輸美酒,劉三竟連飲了三壺才停下,笑著說道:“這清泉竟不輸那齊家酒肆幾兩銀子一壺的美酒,真是難得,我若不喝到明天早上,那不太虧了,走時再帶一壺,送給二小姐,要不怕她不信我來了這絕地。”
只是劉三沒想到,這清泉回味甘醇,居然能醉人,他喝了許多,清風吹過,夾雜著泥土的芬芳,竟然有些醉了,或許是因為美景,又或許真的是因為清泉醉人,劉三竟醉倒在了巨石之上,即便飛洩而下的清泉擊在面頰,也無法叫醒他,沉沉睡去。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狂風大作,連身旁樹林中的蒼天巨樹也被吹得傾斜,樹葉更如雨落一般,將劉三埋了起來。狂風之中藏有很重的腥臭之氣,劉三原本沉寂在和芸曦花前月下的美夢之中,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燻醒了。原來自己是睡著了,難怪會有此美夢呢,劉三還在混沌之中,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稠,他已經被血腥之氣籠罩,他立刻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就在身前十幾丈外,有一條一丈粗的白蟒盯著自己,吐出的紅信在昏暗的月色下,顯得更加鮮紅可怖。劉三嚇得一動不敢動,但這白蟒彷彿能看到他一般,在確定劉三並無利器之後,發起了迅猛的攻擊,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三尺多長的獠牙,如泰山壓頂一般,砸向了劉三。劉三不敢有片刻遲疑,立即滾下了巨石,剛剛躲過了白蟒的撕咬,但身下的巨石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巨蟒的獠牙咬的粉碎,而這巨蟒竟把那塊巨石當成點心一般,咬碎吞了下去,聽到這巨石碎裂的聲音,劉三已經能想到若被咬中,自己這身骨頭會變成什麼樣子,哪裡還敢回頭去看,立刻飛奔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