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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即傅連璋。‐‐譯註
二
保安的生活
回保安以後,我又在外交部安頓下來,從九月底一直住到十月半。我收集了足夠的傳記材料可以編寫一本《紅色中國名人錄》,每天早上都有一個新的指揮員或蘇維埃官員來供我訪問。但是我對如何離開問題越來越感到不安:南京軍隊大批開入甘肅和陝西,凡是東北軍與紅軍對壘的地方都逐步代替了東北軍。因為蔣介石已作了一切準備要從南方和西方發動一次新的圍剿。除非我馬上出去,否則就可能走不了:封鎖線上的最後一道隙fèng可能給堵上了。我焦灼地等待著他們給我做好動身的安排。
在這段時間裡,保安的生活仍過得很平靜,你不會感到這些人是覺察到他們就要被&ldo;剿滅&rdo;的。在我住處不遠的地方駐有一個新兵教導團。他們一天到晚在操練開步走,打球唱歌。有些晚上還演戲,每天晚上整個城裡都歌聲嘹亮,住在營房或窯洞裡的各個部隊的戰士都朝著山腳下大聲高唱。在紅軍大學,學員們一天學習十個小時,異常努力。城裡又開始了一個新的群眾教育運動,甚至外交部裡的小鬼也每天要上文化課、政治課、地理課。
至於我自己,我過著假日生活,騎馬,游泳,打網球。一共有兩個球場,一個在紅軍大學附近的一個糙地上,綿羊、山羊把糙啃得短短的,另外一個在西北蘇維埃政府主席、身材瘦長的博古家隔壁,是個硬地球場。我在這裡每天早晨太陽剛在山上升起就同紅軍大學三個教員打網球:德國人李德、政委蔡樹藩和政委伍修權。球場裡儘是石子,救急球是很危險的,但是球還是打得很激烈。蔡樹藩和伍修權同講不了幾句中文的李德講俄文,我同李德講英文,同蔡伍兩人講中文,所以這又是一場三國語言比賽。
我對當地的人的一個更加腐化的影響是我的賭博俱樂部。我帶了一副撲克牌,到了以後沒有用過,有一天我拿出來教蔡樹藩打&ldo;勒美&rdo;1。蔡樹藩在戰鬥中失掉一臂,但不論打球或打牌對他都沒有什麼妨礙。他學會打&ldo;勒美&rdo;後,很容易地就用一隻手打敗了我。有一陣子,打&ldo;勒美&rdo;非常流行。甚至婦女們也悄悄地到外交部賭博俱樂部來。我的土炕成了保安上層人物的聚會場所,晚上你環顧四周燭光下的臉孔,就可以看到周恩來夫人、博古夫人、凱豐夫人、鄧發夫人、甚至毛夫人。這就引起了旁人說閒話。
但是,對蘇區道德的真正威脅是在保安學會了打撲克以後才出現的。我們打網球的四個人先開始,每天晚上輪流在李德家和我在外交部的罪惡淵藪打。我們把博古、李克農、凱豐、洛甫那樣的體麵人士都拖進了這個罪惡的泥淖。賭注越來越大。最後獨臂將軍蔡樹藩一個晚上就從博古主席那裡贏去了十二萬元,看來博古的唯一出路是盜用公款了。這個問題我們用仲裁辦法來解決,規定博古可以從國庫中提出十二萬元錢來交給蔡樹藩,但是蔡樹藩必須把錢用來為還不存在的蘇維埃空軍購買飛機。反正籌碼都是火柴梗,而且,遺憾的是,蔡樹藩買的飛機也是火柴梗。
獨臂將軍蔡樹藩是個很有趣、很可愛、很英俊的青年,頭腦機靈,容易衝動,善於辭令,妙趣橫生。他當共產黨已有十年,在湖南當鐵路工人時就參加了,後來到莫斯科去學習了兩三年,還騰出時間來愛上一個俄國同志,同她結了婚。有時候他很不高興地看著他的空袖子,不知他妻子看到他失去一條胳膊時會不會同他離婚。&ldo;別擔心這樣的小事,&rdo;伍修權教授這樣安慰他。伍本人也是俄國留學生。&ldo;你再見到她時沒有讓你的傳宗接代的東西給打掉算你的運氣。&rdo;但是,蔡樹藩還是再三要求我回到白色世界後給他寄一條假臂。
我接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