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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怎麼樣，我們都沒有力量繳稅。那麼怎麼辦呢？他們就拿我們的牲口去賣。去年，紅軍不在這裡，白軍回來了，他們拿走了我的兩頭騾子，四頭豬。騾子每頭值三十元錢，豬長足了值二元錢，他們給了我什麼？

&ldo;啊喲，啊喲！他們說我欠了八十元的稅和地租，我的牲口折價四十元，他們還要我四十元。我到哪裡去弄這筆錢？我沒有別的東西給他們偷了。他們要我賣閨女，這是真的！我們有的人只好這樣！沒有牲口沒有閨女的只好到保安去坐牢，許多人給凍死了……&ldo;

我問這個老頭，他有多少地。

&ldo;地？&rdo;他啞著聲說。&ldo;那就是我的地。&rdo;他指著一個種著玉米、小米、蔬菜的山頂。隔著一條小溪，就在我們院子的對岸。

&ldo;那塊地值多少錢？&rdo;

&ldo;這裡的地不值錢，除非是河谷地，&rdo;他說。&ldo;這樣的一座山，我們花二十五元錢就能買到。值錢的是騾子、羊、豬、雞、房子、農具。&rdo;

&ldo;那麼，打比方來說，你的地值多少錢？&rdo;

他仍舊不願說他的地值多少錢。&ldo;你花一百元就可以把我房子、牲口、農具都買去‐‐再算進那座山。&rdo;他最後這麼估計。

&ldo;那你得繳多少稅和地租呢？&rdo;

&ldo;四十元一年！&rdo;

&ldo;那是在紅軍來這裡以前？&rdo;

&ldo;是的，現在我們不繳稅。但是誰知道明年又怎樣？紅軍一走，白軍就來。一年紅軍，一年白軍。白軍來了，他們叫我們紅匪。紅軍來了，他們逮反革命分子。&rdo;

&ldo;但是有這不同，&rdo;一個青年農民插嘴說。&ldo;如果我們的街坊說我們沒有幫助白軍，紅軍就相信了。但是碰上白軍，我們即使有一百個好人為我們擔保，而沒有一個地主，仍把我們當紅匪。可不是這樣？&rdo;

那個老頭點點頭。他說上次白軍來時，把山那一頭的村子裡一家貧農統統殺了，為什麼？因為白軍問紅軍藏在哪裡，那家子人不肯告訴他們。&ldo;從那以後，我們全都逃了，把牲口帶走。我們後來同紅軍一起回來。&rdo;

&ldo;要是下次白軍來了，你走嗎？&rdo;

&ldo;啊喲！&rdo;一個頭髮很長，長得一口好牙的老頭叫道。&ldo;這次我們當然走！他們會殺死我們的！&rdo;

他開始一一說村子裡的人的罪名。他們參加了貧民會，他們投票選舉鄉蘇維埃，他們把白軍動向報告給紅軍，他們有兩家的兒子在紅軍裡，另一家有兩個女兒在護士學校。這不是罪名嗎？他向我保證，隨便哪一個罪名就可以把他們槍決。

這時一個赤腳的十幾歲少年站起來，他一心注意討論，忘記了有洋鬼子。&ldo;老大爺，你說這是罪名？這是愛國行為！我們為什麼這樣做？難道不是因為紅軍是窮人的軍隊，為咱們的權利在打仗？&rdo;

他熱烈地繼續說：&ldo;咱們國家以前有過免費學校嗎？紅軍把無線電帶來以前咱們聽到過世界新聞嗎？世界是怎麼樣的，有誰告訴過咱們？你說合作社沒有布，但是咱們以前有過合作社嗎？還有你的地，從前不是押給了王地主嗎？我的姊姊三年前餓死了，但是自從紅軍來了以後，咱們不是有足夠的糧食吃嗎？你這說苦，但是如果咱們年輕人能學會識字，這就不算苦！咱們少先隊學會開槍打漢jian和日本，這就不算苦！&rdo;

凡是知道中國普通農民對日本侵略或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