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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歲，身高約一米七，濃眉大眼五官端正，身強力壯，昨日晚八時許，於匣北區某街殺害大英帝國駐上海租界領事亨利伯爵大人在逃。有知情者速報各區警署或大英帝國駐上海租界領事館，若協同緝捕該兇，獎勱大洋五百。凡有包庇、窩藏者一律同罪論處。望廣大市民知悉勿誤。上海民國警備司令部督軍府令。民國二十年九月日示。“
楊雁飛心想，洋鬼子在中國作威作福，死了豈不是好？不知這是哪位英雄好漢乾的，真是大快人心。似這佈告上的兇手特徵，大上海凡是二十餘歲的青壯年男子正不知有幾千幾萬人，誰人又能知道是哪一個？真是不論不類聊勝於無滑天下之大稽。
楊雁飛搖搖頭正欲轉身離開，突然間想到“亨利伯爵大人“幾個字，不覺″啊″地一聲，立時想起昨晚上被自己一腳踢傷的那個大鬍子胖洋鬼子，那幾名認賊作父的漢奸走狗就好像稱他為“亨利大人“。莫非死的就是他？居然被我一腳就踢死了？那佈告上說的這個兇手豈不就是我自己？
想想不覺啞然失笑，剛剛轉過身去，突覺肩上被人輕輕拍了幾拍，一個聲音在身後低聲說:“你卻待哪裡去？“
楊雁飛驀地吃了一驚，莫非我已給人認了出來？
他頭也不回地說:″尊駕怕是認錯人了。“
那人說:″沒錯。我找的就是你！“
這次楊雁飛聽得清清楚楚，正是小山東的聲音。他那一嘴濃濃的山東口音就是再隔十年自己也能在瞬息之間分辨得出來。
楊雁飛又驚又喜，正要轉過頭去。卻聽那人又說:″別回頭，往前走，到前邊的巷子裡去。“
楊雁飛大惑解，但想對方既然要自己這麼做，必定是事出有因。便不再回頭，依言向左前方的巷子走去。那人緊跟其後。
到了巷子裡，那人才說:″行啦！兄弟。“
楊雁飛猛一回頭，那人果然就是小山東。
楊雁飛說:“山東哥，你怎麼在這兒？“
小山東說:“你知不道，你剛才有多危險？“
楊雁飛不解:″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啊！我怎麼就危險了？“
小山東說:″我來問你，那個名叫亨利的英國鬼佬是不是你殺的？剛才在佈告前到處都是洪門和督軍府的便衣特務，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楊雁飛想了一想剛才的情形，人群中似乎是有一些神色詭異的面孔不像是尋常湊熱鬧的人。搖搖頭說:“我還真的不曾留意到……多謝山東哥提醒，不過我真沒殺那洋鬼子。“
“不是你殺的？“小山東心想，莫不是我猜錯了？
楊雁飛說:″我只是踢了他一腳而已，確不是故意要置他於死地的。不過死了更好，免得活著喪盡天良禍害人。“想起昨晚鬼佬欺負梁翠蓮的情景，仍是恨得牙癢癢的餘怒未消。
小山東說:“這就是了。我一猜就猜到是你。“停了一停，又說:″我不是讓你去靜安寺投奔鐵叉會嗎？你咋沒去？現在到處都是洪門、督軍府、東洋鬼子以及西洋鬼子的眼線，幸好他們大多都不認識你，否則，你縱有三頭六臂怕也是死過十回八回了。“
楊雁飛憤然道:“快別提你那個什麼鐵叉會了，全他媽不是好人……都是些賣國求榮認賊作父的屑小鼠輩！“
″此話怎講？“小山東似乎不相自己的耳朵。
楊雁飛就將咋晚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
小山東似有所悟，沉聲道:″原來如此。兄弟放心吧，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