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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都這麼說了，李耀章也只好不問了，奇怪地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就招呼著老歪進屋坐。
“唉！李叔！我先把東西拿進屋再坐！”
老歪見奶奶出來幫自己說話，心頭美滋滋的，答應了李耀章一聲，就拉上田癩子開始賣力地往堂屋裡搬東西。
李耀章見老歪搬起東西來也是很利索，雖然腳還有點瘸，但根本不是以前那樣大起大落，腦殼不注意看也不覺得歪，整個人人看起來精神多了。
這確實是那個老歪嗎？李耀章迷糊了。
不過想想這樣不是更配自己女兒嗎？難道真想自己女兒找個又窮又歪的殘疾人？也不曉得自己有哪樣好糾結的？想到這些，李耀章釋然了，而且還為自己女兒能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而感到欣慰。
“你這個娃娃！和小蘭都扯結婚證了還叫哪樣李叔？也不怕外人笑話！”
奶奶聽老歪還叫自己的老丈人李叔，覺得有點太生分，忍不住就說了老歪一句。
奶奶這句話，彷彿把在場的幾個人都施了定身法，都不動了，呆呆看著奶奶，然後又把目光集中在李小蘭身上。
李小蘭被這個突發情況搞得有點心跳，臉羞紅了一片，她一直還沒有心理準備，不曉得該不該讓老歪跟著自己叫。
許桂香愣了愣，趕忙站出來責備自己的女兒，打破場上的尷尬氣氛：“你這個背時妹妹！人家老歪都把存摺上交了，你難道還讓老歪叫我嬢嬢？”
李小蘭聽到這話，想到自己剛才要人家老歪的存摺理直氣壯地樣子，這不是已經把老歪當成自己男人了？
哎呀！羞死人了！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都怪這個死老歪，老是惹自己生氣，讓她這半個月的委屈都一股腦兒釋放出來，絲毫沒有往深處想。
自己真的要做老歪的老婆？自己真的想好了？
“哎呀！都、都是一、一家人了，你這、這個憨、憨包還亂、亂喊哪樣李、李叔！還不、不叫爸爸？”
田癩子見李小蘭模稜兩可的樣子，哪裡還像老歪一樣猶豫，當機立斷的加了把火。
老歪早就想叫爸爸了，可是李小蘭沒發話，他可不敢喊，怕被那姑奶奶揪耳朵。
似乎感覺到老歪那熱烈的目光，李小蘭深深地看了老歪一眼，只把老歪看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她才終於是舒展開了眉頭，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老歪看得真切，頓時就一陣狂喜，屁顛屁顛地去那一堆東西里，拎了一瓶酒一條煙，跑到愣愣站在院子裡地李耀章面前，撲通一聲就給跪了。
這一聲很清脆，讓眾人都有點懷疑老歪的膝蓋廢了。
雙手舉起菸酒，仰著臉高呼一聲：“爸、爸……爸爸！”
雖然很久沒喊這個稱呼了，現在喊起來有點拗口，而且興奮中帶著緊張，又因為勾起了他早就模糊的父愛，於是就喊得結巴而深情。
李耀章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被老歪這一聲發自內心的爸爸喊得有點發懵，愣愣地從老歪手裡接過菸酒，不曉得咋個辦，只是看著手裡的菸酒喃喃說了句：“我不抽菸不喝酒，買這個浪費了……”
老歪聽到這句話，頓時就感動得淚流滿面。
自己跪著呢！地面可是水泥地，水泥地很硬的！曉得不老丈人！難道不是先喊自己快起來嗎？
見李耀章半天都還在愣神，老歪跪了半天，腿都在打抖抖了，都不曉得讓人家老歪站起來。
李小蘭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心頭莫名生出一陣心疼，趕忙上去要把老歪扶起來。
“老歪！爸爸也喊了，起來吧！”
老歪卻不願意起來，他已經有二十多年沒叫過爸爸了，叫了這一聲爸爸，彷彿站在自己面前的李耀章就是自己那不在人世的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