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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離一隻手提著燈,另一隻手不由得抬起,捏住了華夙的黑袍,手背青筋略微突起。
華夙任她抓著,本還想在她左邊的眼瞼上也抹一下,硬生生止住了。
容離這一隻眼淚汪汪的模樣,看著已甚是可憐,若兩隻眼都流淚,那還得了。
華夙料不到這丫頭這麼忍不得痛,她不過碰了一下,就讓這狐狸露了馬腳,好似把金鐘罩鐵布衫全扔了,那柔弱無依的模樣不得不展露了出來。
容離攥著一角黑袍,身子也跟著微微顫著,半晌沒敢睜眼,即便眼裡寒意已經散去。
華夙見她脖頸一動,似是悄悄嚥了一下,身子也顫得不是那麼分明瞭,才問:「不難受了?」
容離頷首,卻仍是閉著眼,唇還微微抿著,氣息若有若無,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憋著氣。
「睜眼。」華夙在她攥著黑綢的手背上輕拍了一下。
明明一觸即離,那冰冷卻細膩的觸感好似留在了容離的手背上。
登時,容離好似遭雷電貫頂,猛地鬆了手,慢騰騰地睜開了一道縫。
「再睜。」華夙耐著性子,又溫聲道。
容離又睜開了點兒眼,可左右眼好似看到的不大一樣,因而眼前天旋地轉的,頭暈得厲害。她連忙抬起手,遮住了未被抹過眼梢的左眼,只留下右目仰頭看天。
在這麼睜眼眨眼間,天……竟就變了。
殷紅血色伴著黑霧隆隆而上,整座祁安城好似被籠在血光之下,那滔天的血色紅似火光,濃重黑霧彷彿是燒起的火煙。
那迎天而上的黑煙似凝成了一隻只無骨的手,要將懸天的明月攏入掌心。
容離錯愕地仰著頭,眼裡還在徐徐流著淚。
「看清楚了麼。」華夙復而也抬起下頜,眸光清冷寡淡地看著天,好似這漫天血光黑霧與她無幹,且有置身事外的閒淡。
「這些……是什麼。」容離眼簾一顫,明明不知這遍天的血光黑霧是什麼,可心底直犯怵,雙腿也不知是乏了還是被嚇著了,也在輕輕抖著。
「這些便是他人引來的業障,是凡間苦噩。」華夙朱唇微動,睨了她一眼,「你這眼,我便不收回來了,省得你常常發問。」
容離垂下眼,心緒波瀾起伏,心底如掀大浪,許久未能將氣息喘順,她搖頭,轉而捂住了右眼,只餘下左目,再看向天幕時,哪還瞧得見什麼血光和黑霧。
華夙抬起手,掌心朝上,好似要她將什麼東西交出來。
容離委實難受,做不到一隻眼睜一隻眼閉,細長的柳葉眉不由著皺著,就連左眼也變得水濛濛一片,似要哭出來,渾身上下寫滿了「可憐」二字。
她看了看華夙那綺艷的臉,又瞧向她攤開的掌心,半晌沒明白華夙要什麼。
偏偏華夙不想說話的時候,是一句話也不會多說,許是在高位上坐久了,就喜歡讓旁人猜她的心思,整了一出伴君如伴虎的戲碼,叫人心緒紛亂。
容離鬆開抿緊的唇,手裡的提燈徹底化作墨煙,迎風散去。手上一空,她便朝袖袋摸去,想把袖中畫祟取出來。
她還沒摸到畫祟,華夙忽道:「手給我。」
容離心道,原來不是要畫祟。
她這才把手往華夙掌心上放,也不知這鬼要做什麼,她耳廓有些熱,心道總不會只是牽手。
華夙轉而掐住了她的食指,在她柔軟的指腹上捏了一下。
雖說容離身子不好,一年到頭總是發寒,手腳總是涼冰冰的,可與華夙相比,她的手竟還顯得有些溫,而華夙的掌心,當真是冷颼颼的。
容離那隻手滑得跟泥鰍一樣,想鑽出華夙的手掌心,卻被緊緊捏住了一根手指。
華夙面色冷淡,面上不餘半分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