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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上的大石終究放不下,梁清這一路可謂是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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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倚晴幾乎是片刻不敢停留,一路追了過去。她不知屍鳩將會飛往何處,但她清楚魔教的所在地。只需沿著天邊往南走,看到一片自帶火光的地方,便是傳說中魔教的大本營。
魔教雖然被冠上了「魔」的名號,卻並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舉動。魔教教主更是一朵奇葩,致力於讓天下邪物皈依魔教,之後便佔據了南方偏隅之地的一座海島,過著幾乎隱世的生活。
沒過多久,倚晴就能看到天邊一點霞光。這在已然過了巳時的天空上出現顯然是不正常的,她能肯定大體的方向沒有錯誤,魔教一定就在霞光的方向。
突然,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的動靜,於是她停下了趕路的步伐。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正處於環山之中,下一刻,山那頭竄出一大片覆蓋天際的幕布,逐漸從山邊延伸到倚晴的上空,如海嘯般吞噬整片天空,企圖將倚晴困在此地。
往前走肯定趕不上了,倚晴仰頭眺望,頭頂上方還有未被遮蔽的地方,她將靈氣聚在腳下,往上方衝破包圍圈。快要接近頭頂的空洞時,一個頂著蓬頭的人從空洞以外倒立而下,雙手出掌將倚晴推回包圍之中,而她自己也進入了困境之內。
幕布還在延伸,不過片刻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原先耳邊傳來的山風也戛然而止,兩人一同從高空中跌落下來,墜入樹林後,被枝杈接住並緩了緩。脆弱的樹枝支撐不了正常人的體重,很快就不堪重負,將還沒緩過勁的兩人拋棄到山坡上,一路滾下,直到撞在石壁上才停了下來。
倚晴幾乎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她彷彿沒有痛覺,左耳微微一動,立刻鎖定了對方所在地,一個健步飛奔過去。
同一時刻,天空恢復了原來的樣貌,是那塊神奇的布模仿出來的贗品。倚晴的視野因光線的重現變得開闊,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扼住的東西。這人她不算陌生,是人鬼不可分辨的甘芪。
甘芪的咽喉被倚晴單手握住並逐漸收攏,她的左手下意識抓住了倚晴的,卻沒有任何求生的反抗。而她的右手正放到耳邊,也就是倚晴能看到的地方,輕輕揮了揮,一字一頓地說道:「好、久、不、見。」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倚晴沉聲道。
甘芪已經雙目翻白,卻迴光返照般地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十分瘮人。她幾乎不顧自己正在流逝的生命力,竭力吐出最後幾個字:「一、起、死、吧。」
倚晴合上了雙眼,耳邊清晰傳來甘芪從脖子發出的陰惻惻的笑聲,又像是呼吸不暢的咳嗽。
「嘎啦」,骨頭斷裂了。
「啊!!」甘芪在慘叫。
「鋥」,倚晴拔出了她的劍。
握劍的手垂在身側,倚晴轉身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一些東西,又折返回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草叢中捂著手臂的甘芪,緩緩道:「我不會殺你的。」
甘芪使勁咬著舌頭,嘴角溢位了血珠,並不搭話。
小坡上吹來一陣山風,陽光撥開雲霧,驅散了早晨的寒露。倚晴的鬢髮隨風飄動,吹動了藏在深處的幾縷銀髮。
「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世上能殺我的只有一人,而他,一定不會幫你。」許是心中強烈的好勝心在作怪,倚晴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甘芪剛發出一個字,便止不住地咳嗽,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她啞著嗓子反問道:「難道你不是天下第一?」
倚晴後退半步,即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也能面不改色地假裝無事發生:「真是愚蠢至極。」
她明白如果甘芪活著出去,很快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但她不可以,也不能將甘芪殺害。
撇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