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重新做人 No.168—No.172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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β說,我捧著那本田字方格認真學習的時候,嘴角都帶著壓不下來的弧度——“跟繡嫁妝似的”。
她剝著橘子皮,一屁股坐在朱瑤的桌子上,面朝著我陰笑。
“你怎麼還不走?”我一邊收拾書包一邊打發她。
“韓敘也要忙著參加競賽嗎?”
“他應該不會吧,”β聳聳肩,“簡單說,韓敘以前就沒有系統地受過競賽培訓,也沒想過要參加,他更傾向於安安穩穩地參加高考。”
的確,韓敘在語文和英語方面比餘淮成績好很多,論均衡和穩定,餘淮遠不如他。
我忽然聯想到數學課上那個因為張峰的呵斥而被打斷的話題。
餘淮的茫然和焦慮。
顯然初中升高中統考給餘淮造成了一定的打擊。林楊說過,半路出家的餘淮同時應付競賽和統考,是有點兒吃力的,統考的成績也證明了這一點。而現在,餘淮是應該相信自己,繼續在競賽的路上走下去,還是應該吃一塹長一智,學乖一點兒呢?
從期中考試結束時他看到楚天闊的那副嚴肅表情我就知道,在餘淮的領域,有另一番我所不能理解的、苦惱程度並不輸於我的糾結和較量。
反觀韓敘,情況要簡單很多。
韓敘的臉上永遠掛著一種“不為所動”,冷冷靜靜的。當他認定了某條路是對的,即使旁邊人告訴他旁邊的岔路上滿地是金子,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如果說餘淮的野心指的是“雖然我不想吃果子,但是隻要看到蹦起來有可能摘到的果子,我就一定會使勁兒蹦蹦試試”,那麼韓敘的野心就是“我只想低頭趕路,所以去他媽的,不管什麼途徑我都要走到底,蹦起來能夠到好果子又怎樣”。
這是簡單在校慶時坐在運動場上對我和β說過的。
當然她的原話要噁心肉麻和抒情得多,不便複述。
有時候,我會在走神的時候看向簡單和韓敘這一桌的背影,默默地好奇,簡單是韓敘的那顆果子嗎?如果她不是,那韓敘身上那種她所鍾愛的“不為所動”,會不會給她一個最諷刺的結局?
我自己呢?
我低頭摸著那本薄薄的田字方格,輕輕嘆息。
如果我也是顆果子,恐怕餘淮不光不需要蹦起來,還得彎下腰撿呢。
有那麼一秒鐘,我忽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上進心,想要變成一顆長在樹木最頂端的果子。
我也想看一看高處的風景,吹一吹高處的風,然後靜靜地等著一隻猴子蹦起來抓我。
當然一秒鐘後,我就恢復正常了。
我夠不著果子,也撿不到金子。我是個貧窮的瘸子。
我從胡思亂想中抬起頭,不出意外地從β眼中也看到了一模一樣的,對二傻子的憐惜。
“唉,這孩子,”β將最後剩下的幾瓣橘子一起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看樣子是晚期了。”
她還沒說完,就被一塊黑板擦從背後狠狠擊中了。β嗷嗷叫著,從朱瑤的桌子上跳下來。
“給老孃幹活!”簡單站在黑板前叉著腰怒吼。
我穿好羽絨服,拎起書包,臨走前習慣性地回頭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教室明亮的燈光下,我自己有點兒臃腫的身影在玻璃上映出,格外清晰。
又一個白天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但是今天我沒覺得那麼慌張無措。我想起餘淮說,耿耿,你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會的吧,既然他這樣說,應該會的吧。
果子埋在地下,總有一天,會從泥土裡長出一棵樹。
耿耿,加油。
我爸說快年底了,我媽在銀行那邊忙得人仰馬翻,本來這個週末她想要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