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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一愣,倒讓簡單有些自責,不應該突然拿這麼沉重的話題嚇這個弟弟。
坐在飛機上想:如果飛機掉下來;坐在車上想:如果剎車失靈——其實不過是些念頭,想想而已,人常常會不自覺地用這些念頭來引起恐懼,目的是計算求生的慾望。
只是她驗算的結果不大理想罷了。
勇者倒沒有大驚小怪:“你有抑鬱症嗎?”
“應該沒有吧,”簡單平靜地說,“沒有去做過檢查,只看過失眠門診。大學的時候,室友說我睡了很久,一天一夜都沒醒,怎麼叫都沒反應,把輔導員都嚇壞了。最後我是在校醫院醒來的,哭醒的,自己也不記得為什麼哭。大學輔導員很害怕學生鬧自殺的,找了心理健康中心的老師幫我輔導,還把我爸媽也叫到了學校,最後差點就要幫我辦休學。”
勇者靜靜聽著,臉隱沒在陰影中,看不清是什麼神色。
“很奇怪,那次之後,我的睡眠變得很少,完全不做夢了,他們都說我變沉穩了,不像以前那麼愛哭。哦,我爸媽甚至以為,我鬧了那麼一出,是因為和韓敘分手。”
連徐延亮都不知道,其實簡單和韓敘談過一場秘密的戀愛。當然,現在簡單很難再把那段時間的相處定義為“戀愛”,至少當時,他們的身份的確是情侶。
撞破貝霖與韓敘的曖昧之後,簡單崩潰了,死活都不肯去上學,每天都揹著爸媽打電話給β哭訴。星期二的下午,簡單又撥過去,接電話的是β的爸爸。簡單和β的父母幾乎沒怎麼說過話,他們總在外地,β是家裡老人帶大的。她說:“叔叔,打擾了,我是簡單,年年在嗎?”
β的爸媽甚至不知道女兒的花名叫β,學校裡除了老師幾乎沒人喊她蔣年年。
β的爸爸很久沒說話,開口時聲音是顫抖的,他說,年年車禍去世了。
後來想起這件事,簡單沒有太多怨恨。這些大人就是這樣,傲慢是因為遺忘了自己的青春,迴避是因為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坦蕩地正視死亡,更不用提與孩子恰當地談論它。
現在她自己也是個大人了。
十七歲的簡單遠沒有現在的城府與冷靜,她表現出了讓父母老師都震驚的蠻橫,爸媽嚇得抱著她哭,覺得乖巧的女兒被β的逝世打擊到瘋了,更不可能讓她去北京追悼會受刺激,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們承擔不起。
風波過去,她回到學校,和此刻的卡繆與施維亞一樣,是個空心人,原本就平平的成績更是一落千丈。
韓敘就是這個時候向她表白的。
“好多同學因為韓敘目標清晰、意志堅定,人又很嚴肅,就下結論說他是個冷酷自私的人。其實不是的,他很善良。雖然我從小到大對他的好並不能讓他心動,但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很想報答我。”
簡單抬頭,看見一顆流星劃過:“他用他的初戀報答我。”
韓敘陪她自習,帶她去補課班,給她講題的時候再也不嘲諷她,即便她心不在焉也絕不會再賭氣把她扔下,偶爾煩躁皺皺眉頭,都立刻想起什麼似的趕緊舒展開,朝她溫柔一笑。
有天放學後送她到家樓下,他輕輕親了她的額頭。簡單抬起頭,看到媽媽正從四樓的陽臺往下望。
然而當她回到家,媽媽只是嘆氣,什麼都沒說。他們只希望女兒能恢復原狀,快樂起來。這讓簡單更加悔恨,其實爸爸媽媽很寵她,如果當時好好說,她或許有機會去北京見到β最後一面的。
誰也沒想到,即便如此,簡單還是在高三申請去了文科班。她的理由是,再怎麼努力,理科成績還是倒數,不如去學文搏一搏。
所有人都覺得她好像長大了,會冷靜地、理性地考慮前途了。其實她只是想躲開韓敘。
十七八歲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