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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白再來時李章正醒著,以為又是送藥來的暗衛,微微抿緊了唇。他已餓了數日,不用猜也知道太皇太后的打算,便開始抗拒暗衛送來的藥。可是暗衛根本不理會他的意思,總是強制著迫他嚥下。藥丸扶助著他衰弱的元氣,卻讓一心求死的他更覺痛苦。忍無可忍之下,他昨日奮力相抗,妄提真氣的結果卻是白白又受了一次經穴激痛的苦楚。因而今天聽見門鎖輕響他就戒備敵意地盯著聲音的來處,繃緊了精神。
靳白在黑暗中感應到,愣了一下停下腳步。李章依然戒備地對峙著。
靳白嘆口氣,掏出懷裡的夜光珠,照亮自己的臉。李章果然窒了一下,放鬆了下來。
“靳大人。”李章的聲音很輕,也很平淡。
靳白走近,看著他強打精神的疲憊面容,伸手要去開啟鎖鏈,被李章搖頭制止。
“靳大人,能求您一件事嗎?”
“你說。”
“不要再管我了。這樣拖著我,豈非更加殘忍?”
李章的聲音輕緩無力,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語氣平靜,像是說的只是今天的天氣。
靳白狠狠閉上了眼睛。良久,無比艱澀地緩緩開口:“你若死了,他就瘋了。現在,還不能……”
李章沉默,靜靜地看著靳白,靳白竟被這異常平和的目光逼得移開了視線。
心似針扎。
卻不能不堅持。
就像當日他勸司馬逸時所說,走到現在的他們,已不能反悔。
他已不是從前那個瀟灑的靳白。
他已知道很多事說起來總比做起來容易。
他準備了許久的說辭一句也說不出口。
因為他知道,若是真到了非犧牲李章不可的時候,他其實,真的只能那麼去做。
而李章,已然明白。
沉默中,靳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去,心中惶恐漸盛,怕自己真要面對李章的倔強,怕自己不得不狠心。
李章的聲音再次輕緩地響起,依然平靜,卻含了疏離:“好。等外面安定了,我再死。”
靳白渾身一震:“李章……”
李章緩緩闔眼,聲音透著徹骨的倦意,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我是狐妖,拖得起。”
“你!亂說什麼呢?!”
“是什麼都好,我無所謂了。只求大人到時候把我帶去報恩寺,讓他們燒了。我想陪著娘。可以嗎?”
李章異常認真地看著靳白,語氣平和卻執著,堅持得用了全身的力氣。
靳白再次被這目光逼得垂目,沒什麼底氣地勸:“你……不要亂想!”
李章無力地靠著牆,說了太多話,心跳得亂了節奏,胸口悶得想吐,太陽穴一陣陣的脹痛。
靳白幾度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好一會,李章才緩回神,想了想,伸手掏出懷裡的珠子遞給靳白:“這個,您拿回去吧。我喜歡這黑暗,什麼也沒有,很安心。”
“你……不要亂想,天無絕人之路……”
李章忽然笑了起來,用力認真地說:“我是妖啊,哪裡有路!”他笑得眼裡浮起了水霧,卻大睜著眼睛,讓那水霧在眼眶中慢慢地乾涸,“就像他說的那樣,我早已,無路可逃。”
他安靜地看著靳白,目光中有痛有傷,充滿了無奈和疲倦,卻沒有畏懼。
靳白再次被他的目光扎疼了心,看著他僵硬難受的姿勢,掩飾地又想去開啟鎖鏈。
李章再次搖頭,直白地告訴靳白:“現在鬆了,等下更難受。”
靳白僵住,訥訥地收手,有些無措地立在床邊。
李章被困鎖的身子僵硬麻木,細瘦的脖子無力的枕著纏住鎖鏈借力的胳膊,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