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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夜奔而來,早做好了準備。
她迷茫看著他,“你不喜歡我嗎?你害怕孤獨,我也害怕,兩個人做伴不好嗎?”
他的皇后口才不錯,他未多言,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她身上的幽香若有似無地觸動他的嗅覺,和大婚那晚不同,鮮活的肉體,充滿朝氣。他轉過身來看著她,“皇后這樣害怕?”
她嗯了聲,“今晚乳孃不在我身邊,她病了,獨自睡在下處。殿裡就我一個人,我沒出息,生來膽小。”說著眼眶漸漸紅起來,聲音變得低低的,像情人間的耳語,“官家怎麼不來?我天天等你,你為什麼不來?”
“來做什麼?你喜歡的是雲觀。”他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她微怔了下,他的臉揹著光,看不清表情,也判斷不出他話裡的含義。看來百般討好都無用,他時刻都在提醒她,刻意的接近在他眼裡可笑至極。她有些負氣,但還是剋制住了,甕聲道:“你總是信不過我,可我遇襲想的是你,害怕了也來找你,你是不是嫌我麻煩?”
他說沒有,“只是半夜跑來,未免失了體統。你剛進宮,這次便不計較了,下次要記住。入福寧宮前先讓人稟告,待我召見了,你才能進來。”
“我不是皇后麼?你不是我郎君麼?”
她問得很直接,郎君兩個字也說得毫不委婉。從廣義上來講的確是,即便後宮有無數女人,能和他稱夫妻的也只有她。可是他們的婚姻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暫時當真說不清楚。他也不願贅述,只道:“宮中有諸多規矩,不單皇后,連我也要遵守。”
她沉默下來,頓了頓道:“如果我遇見緊急的事情,想見你,也要讓他們通傳麼?”
他說是,“因為我不一定想見你。”
他實在是個不懂得留情面的人,穠華有種被兜臉打了一巴掌的尷尬。心頭自是不忿,努力平息了好久才納下這口氣來,頷首道:“官家發話,臣妾必當銘記在心。夜深了,官家睡吧!”然後背轉過身去,再不說話了。
他仰天躺著,她無聲無息,他不免側目,看她一縷捲曲的發蜿蜒到他手指邊,他把手挪開了,緩聲說:“傀儡戲的比試,其實難分高下。你若是還想去艮嶽,容我兩天,我帶你去。”
她高興不起來,聲音也悶悶的,含糊應道:“我困了,明天再說罷。”
他再要開口,她蜷縮起來,兩手抱著兩肩,做出個防禦的姿勢。他突然覺得敗興,抿起了唇,向外側轉了過去。
一夜風雨急,到次日五更雨住了,天邊透出蟹殼青。兩隻鳥在枝頭鳴唱,嗓音尖銳,恍在耳畔。
今上少時養成早醒的習慣,睡得再晚,時候一到,必定要起床。可是今天和以往不同,不知怎麼,前所未有的累。四肢像被千斤大石夯過一般,夯得深陷進土裡,縛住了手腳。
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痛,想抬手壓太陽穴,沒能成功。垂眼一看,皇后如同爬藤的絲瓜,結結實實把他的胳膊抱在了懷裡。他愈發覺得難受了,想抽離,她抱很緊,他掙了兩下,沒掙出來。只得換了隻手,狠狠壓在額頭上。
今天雖不視朝,卻要進講,這樣粘纏,哪裡脫得了身!他動手推她,她睡得沉沉的,睫毛長而密,覆蓋下來,歇在精巧的面頰上。他的目光停頓住了,看得有些失神。她有很神奇的容貌,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發現。彷彿昨天認得,今天又變得陌生新鮮了。
她的嘴角慢慢揚起來,大約早就關注他了。發現他盯著自己看,頗為得意。挨在他肩頭,柔軟的身軀沒有攻擊性,呢喃道:“你看,有我給你做伴,是不是很好?”
到底是誰給誰做伴?他臉上表情奇特,很快把她推開了。下床舒展筋骨,脖子隱隱作痛,大概是睡得不好,有點扭到了。
“昨晚的事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