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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支票,望著我即將冷淡離去的背影,顫抖著喉嚨問:&ldo;陳桑,悅悅是不是……已經走了?&rdo;
我舔了一下疼痛的嘴唇,悅悅死在我的槍下,她的血濺到了我的身上,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拿槍。
&ldo;走了。&rdo;
我吐出這模稜兩可的兩個字,和霍啟盛徹底的離開了病房,離開的那一刻,我終於聽到了我媽的哭聲,由嗚嚥到嚎啕,最終魂不附體般默默流淚。
我不知她為誰哭。
我不再想要知道她的內心,因為我已經不再抱有期待。
愛的對立面不是恨,而是漠不關心。
……
告別得日子總是來臨的很快,無論是朋友的告別,一場聚會的告別,抑或是一段經歷的告別。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只有那淡淡的感傷,在悄悄的綿延。
近日深圳多雨,陽臺上的衣服就和人的心情一樣,總是曬不幹,濕漉漉的,粘嗒嗒的,久千代就是在這麼一個下雨天突然造訪,來的時候,手裡抱著個已經淋濕的紙箱。
他抖抖身上的雨,呵氣,這天真冷。
我給他拿了拖鞋,請近屋裡,添了一杯熱燙的薑茶給他驅寒。
他告訴我,深圳這邊的房子已經都賣了,手底下得人也全部解散,他接下來想要好好的享受人生,不知道能陪等等幾年,但是想在等等十歲之前陪他週遊完八十個國家。
他說這事迫在眉睫,過一天,人就少活一天。
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意味著以後不再有人幫我,也不再有人在背後阻止我,他已經完全放心的把維港交在我的手上,我經過了他最後的考驗。
&ldo;走之前,有點東西要送給你,太重,不能扔也帶不走。&rdo;
&ldo;什麼。&rdo;
他看了一眼那箱子,唇齒溫暖的散開:&ldo;一本書,書名叫《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孩深刻而沉默的愛》&rdo;
&ldo;好長的書名,為什麼不直接說深沉,現在的作家都囉嗦。&rdo;
他放下箱子,喝一口薑茶,眉稍輕輕一挑:&ldo;因為深沉看不出愛,而深刻和沉默,代表愛。&rdo;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望著我的,那樣的眼神讓我的整個身子都不由得狠狠顫抖了一下,他把箱子放下,就準備離開。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所以我撐開了一把黑色的傘踮起腳尖,打在他的頭頂,送他離開,雨從傘上滑落下來,滴在了我的肩膀上。
走到大門處,他說就送到這吧,於是我們雙雙停下了腳步,他垂眼看到我淋濕的肩膀,嘴角浮蕩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ldo;傘你留著。&rdo;我遞了過去:&ldo;這次就不給你送牛奶了。&rdo;
他抽抽嘴角接過傘,淡淡的言一句:&ldo;謝了。&rdo;
傘交遞的過程中,他笑,用類似欣賞的眼光看向我:&ldo;陳桑,現在的你,看起來無堅不摧。&rdo;
我的肩膀松下來,久千代上了車,消失在絲絲入扣的雨簾中。
或許說再見太俗氣,或許揮揮手太無情,我只希望老天不要對久千代和蘇千落這對兄弟太嚴苛,至少讓久千代,在這他覺得不漫長的歲月裡,幸福的生活。
……
我返回屋子,蹲下,用刀割開了紙箱的膠封。
裡面的確是一本書。
黑色的封皮,沒有久千代嘴裡那麼長的書名,也沒有任何的署名,我懷著輕鬆的心情開啟,然而翻開文章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