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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顧宇銘吻了我。
剎那間,天崩地裂。我懸浮在大氣中,忽然,無數道金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金光散發出無窮的熱量,我覺得自己就要被燃燒殆盡,而就在那僅僅一瞬間,我驀地又感到一片漆黑。
我恍惚一睜眼,發現自己已經著陸了,還傻傻地立在來時的雨花石鋪地的街心花園裡。一低頭,看到伯爵也在腳邊。
我立刻蹲下身抱起伯爵,說:&ot;伯爵,你是流星使者嗎?你快說話呀!&ot;
伯爵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沒有回答。
我放下伯爵。一切都各就各位了嗎?
周圍是夜的景象,路燈,霓虹,也都是我熟悉的位置。
我一路走著,慶幸我還認得回家的路,伯爵跟在我旁邊。
走到家門口,有人叫我:&ot;鈴鐺。&ot;
我側臉看,是隔壁林老頭。林老頭自三十多年前妻子患白血病去世就打起光棍兒。膝下兩兒一女,大兒子在一家電腦軟體公司當經理,小兒子畢業後就去日本求發展,各自飛黃騰達之後再也杳無音信,女兒以前是白領,結了婚就好比潑出的水,被男人牽著鼻子走,絲毫不眷戀孃家。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三個孩子個個挺出息個個不孝順,棄下這孤苦伶仃的糟老頭沒人管理。家裡破棉胎,飯碗叮噹,夏天夜不閉戶,也不招惹小偷,再偷就只能偷他身上那層皮了。現在他坐在一把比他還老的藤椅上,伸出一雙坑坑窪窪的腳,皺紋全往腳趾頭攢,&ot;才回家呀,你這個野小囡呀早晚把你爹媽氣死。&ot;
我不理他,心想他是有切膚之痛罷。我摁響門鈴,果然就聽到媽媽一邊來開門一邊罵:&ot;小赤佬你到哪裡去了?你還知道回來?&ot;
門開了,媽媽一臉暴怒地站在面前:&ot;晚了四個小時!&ot;
四個小時?我覺得我已經離開她整整一年了。
媽媽指著伯爵,說:&ot;這什麼?&ot;
&ot;我的寵物,家庭的新成員。&ot;
&ot;你不是怕狗的嗎?&ot;媽媽嘀咕著轉身去了廚房,&ot;飯還沒吃?&ot;
我關上門,別上鎖紐,走進客廳。電視螢幕裡放著放也放不完的瓊瑤片,流也流不盡的眼淚,遙控器底朝天地摔在茶色牛皮沙發上,水晶漆的短木地板與鑲滿冰凌吊燈的倒影混為一談,還有裝飾牆紙的竹花籃,溫習著周遭的一切。我看見茶几下格有雪茄和菸灰缸,問:&ot;爸爸呢?&ot;
&ot;沒腦子的,他昨天不是出差去了麼。&ot;
噢,是去出差了,廠裡派他到廣州去送一批貨。
我也來到廚房。桌上擺著茭白肉絲、炸雞塊、荷蘭豆,湯是冬瓜蝦糜湯,色澤鮮明,濃香濃香。媽媽臨時做西紅柿炒蛋,脫排油煙機轟鳴,微波爐運轉。
我說:&ot;媽媽,我剛剛去流星國了。&ot;
&ot;流星國?&ot;媽媽不停下動作,&ot;什麼流星國?&ot;
&ot;就是和地球撞擊會引起流星雨的那種國家,裡面的人都是流星的化身。媽媽,你看到流星雨了嗎?&ot;
&ot;沒有。&ot;
菜很快炒好了,微波爐也停了。媽媽關了煤氣,淺藍色的小火苗熄了,再順手關掉脫排油煙機。於是碗碟相叩,筷子被抽出塑膠筒。
媽媽把菜端進客廳。我拉開碗廚拿了個盤子,夾些雞塊和肉絲,送到伯爵跟前,說:&ot;今晚將就著吃吧,明天再給你去買狗食。&ot;
媽媽見狀又嘮叨:&ot;人也養不活了還養狗。&ot;
我吃飯,媽媽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瓊瑤片已落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