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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殷紅的血線在他周身閃爍一下,又轉瞬消失。那密密麻麻的紋路彷彿有生命一般,似要穿刺而出。這一明一滅快得就像不曾發生,快得令夏彌旬只覺那是錯覺而已。
無所謂了吧,反正都要結束了。夏彌旬想。自己和這隻吸血鬼的陳年老帳,很快就能一筆勾銷。咒殺陣用這場極刑來抵,半魂用對方的命來抵,如此兩兩相消,正好把這團不齒的髒汙從自己生命中剜去,乾淨。
第七真祖也一定預感到他的時間不多,僵灰的臉上充滿瘋癲的情態,用忽快忽慢、忽高忽低的奇怪語調,絮絮咒罵起來。
他不詛咒他的家族,不詛咒偽造的血脈,單只將滿腔的恨意,盡數發洩在夏彌旬身上。夏彌旬消失的一千年裡,無處傾瀉的恨意也在累累摺疊,若能用一頁紙張具現化,恐怕早就抵達遠比月球更遙遠的宇宙之外了吧!
「真正殘酷的不是不幸本身,而是你出現了,使我被迫意識到不幸。你無所不能,你是多麼任性而自由啊。你為我做的一切,對你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只想滿足自己,還以為這樣就與千年城有了聯絡……還以為千年城或許能成為你的歸屬之地。」
「可笑啊……小黑,你真是愚蠢透頂。」
第七真祖的眼球像破碎的紅玻璃珠,僵硬一骨碌,完整映出那團漆黑濃霧——是深扎進瞳仁中心的尖刺,一直貫透五臟六腑,冬蟲夏草般將所有情感都吞噬乾淨。
「真祖又怎麼樣……鏖虐公又怎麼樣……你終究是孤零零的……森林裡的怪物……唔!」
插刺在他心臟位置的銀白光束驀地光華大盛,光暈跳動著,逐漸擴散開來,綻成縷縷細密的光圈,包覆住他的周身。
夏彌旬準備結束這場遲來的清算了。
第七真祖切齒拊心的哀語狂言,於他如微風過耳,大概只能撓搔出一點惹他發笑的癢意。從過去到現在,他不管對誰,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緣任何目的,只是聽從本心,只因他想、他願意。
卻被解讀成背後包藏著那麼多卑劣而陰暗的動機。
無情無緒地輕吁了口氣,夏彌旬繼續加大魔力釋放,禁錮第七真祖的無數光圈開始放射出更刺眼的光芒,把整座舞臺照得亮如白晝。那些光圈正一點一點侵入肌理,彷彿成群結隊的禿鷲,很快,它們就要把第七真祖的軀殼連同整個靈魂都啃咬分食殆盡,徹底將這塊腐化的膿毒從這世上排除乾淨。
就在這時,第七真祖動彈了一下。
夏彌旬並未來得及辨清這是否是垂死之際生理性的抽搐,因為腦海深處轟鳴的危險預感來得更快,好似寒冬裡屋簷上的冰錐冷不丁鑽進後衣領,颼颼刺冷登時令他從頭涼到腳底。
「我也是對嫉妒之樁說過句真話的。」第七真祖血裂的嘴唇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小黑,我真的想要你的靈魂,哪怕只有一半。」
他的身上浮現出無數赤紅血線,密密纏纏猶如血管經絡。魔力也開始流動,順著所有血線流向四面八方,就像大壩崩塌的時候,狂躁激流迫不及待要席捲萬裡大地。
「最後的最後,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用一次魔法,真好。」
下一個瞬間,第七真祖化作暴起獵殺的眼鏡蛇,猛然躥向幾步之遙的夏彌旬。他的雙手成了全部魔力的匯聚之處,朝前在空中交叉一揮,一個旋轉明滅的血色魔法陣倏忽而生,高速蜂鳴著朝夏彌旬襲去。
千鈞一髮之際,夏彌旬彷彿消解了五感,唯有不安蝕骨侵血,倒灌入他的四肢百骸——
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就算先前與嚴冬神對峙,他也不曾像現在這樣,被慌亂感牢牢束縛。
要知道,導致第七真祖第一次迎來魔力暴走的導火索,不過是稍微發動了一個小魔法。可就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