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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到最後,才回味無窮。”
顧惜朝道:“便是。而今我們私下立了這個大功,義父自然高興,這一高興嘛,自然會有賞賜,這下子黃金麟他們可氣歪了鼻子,誰叫他們自以為了不起,敢跟咱們爭功!”
冷呼兒這下也插口道:“便是!那老駱駝也只顧在黃金麟面前巴結爭寵,好不要臉!”
他口裡罵的“老駱駝”,自然便是:“駱駝將軍”鮮于仇,他們之間在追殺戚少商等人的過程裡,勢力互相牽制,也漸分作兩派。
黃金麟是傅宗書安排在朝廷以外的心腹,他的官位不小,但主要還是替傅宗書監視京城以外的異動,尤其是江湖上武林中的風吹草動;為了鞏固自己的實力,黃金麟也拉攏能人異士,為他效力;鮮于仇、李福、李慧、高風亮都向他投靠。顧惜朝則份屬傅宗書的內親,他年紀雖輕,野心卻大,有意建功立威,替義父一統江湖,意圖先拿下武林江山再說;尤知味、冷呼兒、馮亂虎、霍亂步。宋亂水都是向他靠攏。不料因為志大才疏,還是事與願違,單數平逆黨“連雲寨”一事,便始終未能斬草除根,顧惜朝心中已大是不快。
他知道除黃金麟外,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即是文張:這人升官極快,已位至欽差大臣,表面以傅丞相馬首是瞻,唯唯諾諾,其實是皇上私下遣出來的心腹密探,來牽制朝中權臣之勢力。
顧惜朝想自己千辛萬苦,混入虎穴,才把“連雲寨”一網打盡,要是逃逸中的“匪首”
戚少商,落在別股勢力的手裡,減了功勳,教他怎能服氣?所以他千方百計,用尤知味調開了黃金鱗等,為的便是要獨佔大功!
顧惜朝道:“有些該殺的,便立即殺的;要留活的,便押回去。”
冷呼兒道:“讓我去喚軍隊過來。”他頓了頓,接道:“但這客店外面,有四人把守,村口更有四人,剛才咱們在村口殺了兩個,店旁殺了一個!還有五人,只怕在發放訊號之前,先得解決。”
顧惜朝道:“那五個人,正要勞冷將軍走一趟。”
冷呼兒笑道:“對付那五個小腳色,再容易不過了,待我先殺了他們,再去空曠之處燃放煙花,召大隊過來便是。”
顧惜朝拱手道:“冷將軍速去速回。”
冷呼兒揭下邋塌汙糟的易容之物,笑道:“對付那些三腳貓的玩意,還會延誤麼!”說著乾笑兩聲。
顧惜朝知道這冷呼兒內心極為好強孤傲。便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能屈服於六功、智慧皆在他之上的鮮于仇,於是才會問自己靠攏,當下也不便再勸,只說:“將軍要是回來,在門前擊八長七簡訊號為記。”
冷呼兒道:“得了。”順手扯下禹全盛屍首上的腰帶,便掠出店門。
他們來攻這“安順棧”前,早已把這兒前前後後的環境狀況,暗樁明樁,窺探得一清二楚,他認清店後的糞池旁,古井裡,有一名高雞血佈下的弟子,伏在那兒。
他決定要先去解決那人。
他把腰帶繫於腰間。
他知道這腰帶是高雞血。韋鴨毛一幫的“暗記”,在黑暗中,腰帶會發出淡淡的微光,他們便知道“來人”是“自己人”。
——可是這個“自己人”,卻專要“自己人”的性命!
想到這裡,冷呼兒不禁得意起來。
殺人立功,輕而易舉,冷呼兒在殺人之前,總會有一種無名的興奮,更何況這次殺人,萬無一失,胸有成竹,而且有大功可立,怎教冷呼兒不喜形於色。
不過高興高興,在月色下,冷呼兒的行動仍然小心謹慎,他渾身散發出一種極盛的殺氣,幾乎比月色還要濃烈。
可是殺氣是看不見的。
通常當你感覺到殺氣的存在之時,人已經開始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