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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君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踉蹌著朝何景樂走,細高跟崴進路面地磚的縫隙,後者穩穩地扶住了她,可她卻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流著淚地一個勁搖頭,很久才完整地說出一句:「小樂,姐姐對不起你。」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說啊,可是臨到嘴邊,卻只能想得起這麼一句,但他們之間那麼複雜的牽絆又怎麼能被一句道歉給盡數抹消呢,這世上沒人比他們更像是親人了。
她甚至幻想過,如果沒有那場失蹤,如果元思還在,那麼會不會,他們依舊會在某個場合相遇,少了這些波折與隔閡,憑藉相似的一張臉,成為真正的姐弟?
「小樂,」趙元君哽咽著說,「姐姐只是害怕你會……」
她臉上忽然一涼,抬頭看,原來是何景樂拿了張紙巾幫她擦淚,對方眼圈也紅了,聲音很輕地講:「我知道的,姐,就像我也只希望你和鞠媽好,只要我們都平安,就總有希望在,是不是?」
何景樂終於在此時無師自通了一些東西,知道這世界上並不是隻能靠時時相見來維持感情,就像他之於趙家,即使永恆不見,也會終生掛念。
「不哭了,姐,」他說,「來,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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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很久很久以前,趙元君與何景樂的第一次見面。
大約是在一年前,後者剛上大學的時候。那時正是鞠聽萍病得最嚴重的一段時期,記憶衰退,分不清年月;趙元君將她安置在療養院裡,但高額的療養費用讓她不得不夜以繼日的忙碌,甚至連鞠聽萍都很少有機會能夠探望,直到有一天,療養院的負責人打來電話,告訴她,鞠聽萍不見了。
一個普通且生著病的中年婦女,不知是怎樣躲過了重重安保,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得知訊息的趙元君瘋了一樣找了整整兩天,尋人啟事貼得滿大街都是,可鞠聽萍宛若人間蒸發,偌大一個帝都,竟然沒一個人看見過她去了哪裡;大概就是這時,何景樂打了第一個電話來,很小心地問:「您好,是趙元君女士嗎?」
趙元君在派出所見到了失蹤兩天的鞠聽萍,和一個被她死揪著不放的倒黴蛋——也就是小何少爺本人。
何景樂那會兒尚且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因為大一剛開學,他自己對帝都又不太熟,便常常來乾呂路這邊留宿;今天也一樣,誰知道只是下樓幫婷姨買個菜的功夫,就有個女人衝出來,跟瘋了似的拽著他不放,還非要說:他是她兒子。
他是想辯解的,可那女人哭得實在好傷心好傷心,小何少爺出生在富貴家庭,從小到大沒見自己那倆商業強人的爹媽這麼失態過,一時又於心不忍;再餘光一瞥,瞥到對方身上穿著的療養院統一病號服——
好嘛,還真有點兒瘋。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跟看什麼不肖子孫的齊齊把他圈在正中央,他尬得腳趾摳地,最終還是說:「阿姨,我真不是你兒子。」
鞠聽萍哭著,也不知道怎麼還能那麼穩準狠地照著他屁股扇了一巴掌:「叫媽!」
「……」
何景樂從善如流地說:「媽,我真不是你兒子。」
這話一出,別說圍觀群眾了,連他自己都察覺出不對勁,感覺腦幹沒被挖走個三十年都說不出這麼失智的話;周圍有個大爺橫眉豎目,瞧這個穿得十分富貴的小少爺,又看看旁邊憔悴衰敗的鞠聽萍,最後哼了一聲,啐了口:「我呸,白眼狼!」
「哎我說——」
無辜被罵的何少爺當時就忍不了了,他摸褲兜,想把身份證給掏出來,偏巧還沒帶;最後,只能和鞠聽萍大眼瞪小眼,鞠聽萍已經不再哭了,轉而窸窸窣窣地摸上了他的臉,問道:「元思,你怎麼長高了這麼多?」
這話說得靠譜啊,何景樂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