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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心狠,而是對你不捨得。」姜宛繁輕聲糾正。
卓裕嚥了咽喉嚨,看向她的目光變深變沉,「如果他還在,一定很喜歡你。」
「我本來就招人喜歡。」姜宛繁俏皮眨眼。
卓欽典是位嚴謹、嚴肅、在卓裕看來,還很固執的父親。做什麼事都有板有眼,他在世時,家規是他手寫的,厚厚幾十條,卓裕背不出就挨竹條打手心。卓欽典乘著改革開放的東風,在深圳做海產生意發家,積累了不菲身家。少年時的卓裕常常匪夷所思,老卓這麼古板,怎麼還能在海產業混的下去呢,不是應該早被競爭對手丟進海里了嗎?
沒被丟海里,卓裕他媽媽倒是鬧出了事。
相隔兩地,獨守空房,他媽媽和一個湘南人跑了,給老卓扣了一頂綠帽。那時卓裕還小,印象中,也沒聽他們之間有很大的爭吵。
散了就散了。
老卓喝了一夜悶酒。
老婆走了,老卓對外說,她去沿海做生意了。做了幾年生意沒回來,其實大家心知肚明。有挑事看熱鬧的故意問卓怡曉:「曉曉,你媽媽去哪啦?」
十幾歲的卓裕,單腳用力一踩滑板,滑板跳到他手裡,下一秒就往那人腦袋上開了瓢。
但這件事,卓欽典卻沒有責罵他。
只沉默坐了好久,最後說了句,「別再讓我看見你那破滑板!」
他與卓欽典,父子感情並沒有互動得多濃烈。但老卓身上這股刻板、較真、嚴肅的勁,反倒讓卓裕莫名安心。他覺得,老卓就是那種守得住寂寞,耐得住性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狠人。
所以,老卓死的時候,如一個雷,直接劈炸開他的心。
「我不是不能接受他的死。」卓裕看著姜宛繁,這麼多年過去,眼底仍有懵懂與無措,「我只是無法忍受,他一意孤行,以身涉法醉駕。」
「謹小慎微一輩子,那麼苛刻地要求我,到最後,以最狂妄愚蠢的方式,害人害己。你說,這不是很諷刺嗎?」
卓裕長長吐了氣,情緒翻湧,指節抵住自己的鼻骨,閉眼緩過這一陣語氣的失態。姜宛繁能理解,但此刻,千言萬語的安慰,無法撫平他多年的心怔。
「姑姑是很慘,但我覺得,她不該總拿這事兒翻來覆去地炒。」姜宛繁指腹在他大腿上畫圈圈,「挺沒意思的。」
「但她畢竟是受老卓連累,於她來說,也是不可逆轉的傷痛。」卓裕心存歉疚,正因如此,他也更加介懷父親的不知輕重,無視對生命的敬畏。
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平靜、投入、坦然地談論父親的事了。有恨,有怨,有惋惜,有追憶,也有不捨和愴痛。
卓裕忽而低聲,「他去世後,從沒來過我夢裡。」
姜宛繁心尖擰得疼,將手握得更緊。
「他應該來的,」卓裕喃喃,「我要好好跟他理論,當年腦子抽的什麼筋,非要作死。」
姜宛繁把最底下的《辰市日報》又抽了出來,「其實你還是想他的,不然不會一直收著他出事那天的報紙。」
卓裕側過頭,眼神隱忍又動容,肩膀幾不可微地顫了顫。
姜宛繁捕捉到他的情緒,沒讓他逃避,溫聲說:「沒關係,想爸爸了,就去給他上炷香。」
她太溫柔了。
卓裕在她的注目裡,漸漸紅了眼角。
……
江躍山。
據說是有高人施過道場,這裡風水奇佳,背山傍水,天高雲闊。
卓欽典的墓碑立於西南角,黑白照上,劍眉如星,神態凜冽。姜宛繁獻上花,輕輕「哇」了聲,「你父親好帥哦。」
卓裕忍俊不禁,蹲在地上,捏開落在墓碑上的一根乾草,他看了眼卓欽典,「你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