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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花幾乎忍不住要大笑起來。
他從來也未想到世上有這麼狂妄的人。
但現在,他笑不出來。
也不知為了什麼,他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這種殺氣所震懾,只覺心中竟不由自主的沁出了冷汗。
帥一帆的劍氣凌厲,卻也末令他如此心驚,只因帥一帆的劍氣是死的,只能懾人之心,不能傷人之身。而這黑袍客卻已將本身的殺機與劍氣合而為一。
這殺氣竟似活的。
他的劍雖末動,但這股殺氣卻已在流竄著,無孔不入。
胡鐵花只覺這股殺氣已竄入了他的眼睛。竄入了他的耳朵,竄入了他的鼻孔,竄入了他的衣袖……
他整個人彷佛已赤裸裸的被這股殺氣包圍,不必出手,已落了下風,何況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出手。
黑袍客的劍尖下垂,既非攻勢,也非守勢,全身上下,可說無一處不是空門大露,破綻百出。
就因為如此,是以胡鐵花更不知該如何出手,只因他根本無法揣測這黑袍客掌中劍下一步的變化。
突聽楚留香長長嘆了口氣,道:“可惜可惜……”
黑袍客冷冷的看著他。
楚留香笑道:“閣下也令我失望得很。”
黑袍客終於忍不住問道:“失望?”
楚留香道:“我本以為閣下劍法如何高明,現在一看,閣下的身法實在是破綻百出,荒唐可笑……”
黑袍客冷冷道:“既是如此,你為何還不出手?”
楚留香道:“在下實在有些不忍出手。”
黑袍客冷笑道:“你怕是因為我這一招破綻太多了,反而不知該如何下手吧!”
他冷冷接著道:“若是你單獨和我動手,還可憑你這人的輕功來試探我的劍路,但此刻你卻要顧忌你的同伴,因為若你一招失手,我的劍就已刺穿他的咽喉。”
楚留香又何嘗不知這道理,只不過他發現胡鐵花神色有些失常,所以要想法子使他鎮定些。
他知道說話常常能使一個人鎮定下來。
黑袍客目光如電,冷笑著又道:“你的心意,我也知道,若換了平日,他也不至如此,但此刻他心力交瘁,精神肉體都脆弱不堪,所以才被我劍氣乘虛而入,此刻他體內雖無傷損,但精神已被我劍氣所摧,已和死人無差了。”
只見胡鐵花眼睛發直,滿頭冷汗,掌中的刀似乎已變得重逾千斤,他縱然用盡全力,卻連刀尖也舉不起來。
身經百戰的胡鐵花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楚留香驟然覺得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一柄劍,而是一團混沌的,奇特的,妖異的殺氣!
這團殺氣是一個奇人和一柄魔劍混合凝結成的,人和劍已凝為一體,幾乎已無堅不摧,無懈可擊。
這人已成了劍之鬼,劍已成了人的魂魄。
楚留香暗中嘆了口氣,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來面對這劍中之魔,非但不智,而且不幸。
一個人在飢餓、疲倦時,肉體不支,精神更脆弱,內賊已將生,外賊自然更容易乘虛而入。
和水母那一戰已幾乎將他的真力損耗殆盡,此刻他實在已無力擊破這團殺氣。
黑袍客死灰的眼睛裡,忽然射出了一股青光,正如火焰已燒成白熱,楚留香縱然是鋼鐵,也難免要被融化。
他只望那青衣尼龍驟然奮起,那麼兩人前後夾擊,也許還有勝望,怎奈青衣尼,也已完全崩潰了,伏在那屍身上,彷佛運站都無法站起。
突然間,劍尖挑起,劃了個圓弧。
黑袍客冷冷道:“想不到你們比我想像中還要不濟,看來我舉手間已可將你置之於死地。”
楚留香凝注著他掌中的劍尖,正準備飛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