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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蟬早聽出他們對自家的不信任,卻不好說什麼,蘇俊清偏又往槍口上撞,登時忍不住斜睨他一眼。
要不是看在他剛才幫自己說話,她都要忍不住反唇相譏了!
蘇俊清怔楞了下,嘴唇嚅動兩下似是想解釋一二,但瞥見旁邊的衛堯臣,便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衛堯臣哈哈一樂,命人去取契書,「不怪蘇大人多想,有那麼一種人,專挑不識字的災民下手,許以高利哄他們簽下賣身契,賣到礦場、紗坊等地,關起來做工做到死。」
姜蟬一聽,心裡那股煩躁更甚,說的話也愈發犀利:「蘇大人什麼意思?是說姜家是坑蒙拐騙的奸商嗎?都說君子坦蕩蕩,蘇大人有話直說便是,何必暗搓搓地瞎懷疑人。」
蘇俊清從沒受過別人這等奚落,臉騰地紅到耳朵根,深深吸了口氣,須臾又恢復成那副淡漠的樣子,不疾不徐吐出一句話:「職責所在,見諒。」
薛峰忙道:「返鄉的災民不足三成,大片大片的田地荒著沒人打理,當地的衙門頭疼。大量災民成了流民,附近幾個州府的衙門也頭疼。上諭明令詳查,蘇大人是主辦的官員之一,見到了不免多問幾句。」
姜蟬不說話了,只是臉色仍不大好看。
帳房很快拿過來契書,薛峰從中抽了十來張看過,點點頭,遞給蘇俊清。
蘇俊清看得很仔細,大約兩刻鐘後才把契書放下,「沒有問題。」
「這下婆婆放心了沒?」衛堯臣不看他,只向著黎婆婆笑道,「無利不起早,我們是想多賺錢沒錯,但不會拿老百姓的命不當命。不瞞您說,我也是苦出身,當年差點被十二兩田賦逼死,要不是東家救我……」
他偏頭沖姜蟬一笑,聲音柔和了許多,「何來我今日的風光?」
姜蟬看著他也是一笑。
衛堯臣繼續說:「我們不搞監工那套活計,兩千兩的確不是小數,但相當於給織坊的人一份保證。我們的織工幹活猛,出的次品少,處處為織坊著想,光這一條,多少錢也值了。」
黎婆婆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比剛才緩和很多,淺淺笑道:「你們腦子倒是活泛,老婆子算是開眼了。」
衛堯臣看看天色,沖人群叫道:「收工收工!這幾天大夥累得不輕,伙房有魚有肉,大夥放開了吃。等年下咱掙了錢,先蓋個學堂,娃娃們統統給我念書去!他孃的,我不信咱們幾百號人,還供不出個進士老爺來!」
時下人們對讀書人有種自然而然的敬仰,所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誰不想自己孩子金榜題名,出人頭地呢?不過是沒錢上不起學罷了。
所以一聽織坊還管孩子讀書的事,人們頓時沸騰了,尤其是家裡有孩子的,更是連連拍著手歡呼。
薛峰見此景象,不由壓低嗓子與黎婆婆道:「都說無奸不商,姜家的做派倒不大一樣,受過苦的人方知老百姓的不易,我看衛堯臣這人不錯,發達了也不忘本,母親不妨指點他們織工一二。」
黎婆婆笑了笑,「也好,明早我就和他們一起上工。」
天色完全黑了,幾人用過飯,衛堯臣留薛峰住一晚,「此時回去城門也早關了,不如凌晨再走,路上快點,到京城正好是上衙的時辰。」
薛峰也著實想和老母多待一會兒,便應下了。
蘇俊清一直默默地跟在後面,衛堯臣對他沒多少好感,可絕不會在吃住這等問題上給他難堪,一應用品都是最好的。
待收拾停當,月亮已升上樹梢,衛堯臣簡單沖了個涼水澡,換了身乾淨的長袍,循著回小路來到姜蟬院門前,準備和她商量下接下來的佈置。
卻遠遠看見大柳樹下頭立著一男一女,正是蘇俊清和姜蟬!
明知此時應該迴避,他的腳還是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