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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員外聞言整個人都往後倒了一步,被人扶著才不至於軟倒。
「那我兒他……他……」
「不好了!少爺他又不好了!」
裡頭丫鬟驚恐地喊出來。金老夫人大喊了一聲「德祖啊」,再次號哭著撲進了屋裡。
整個後院充斥著死亡的悲慼,亂作一團。
郎中沒有讓管家多送,自個兒拎著藥箱走了。
離暮雪和玉雲琅站在一旁,看著郎中搖頭嘆氣地走出去的時候還在低聲唸叨著:「明明都紮了針用了藥了,這血怎麼就止不住呢……」
「姐姐。」玉雲琅悄悄拉離暮雪袖子,「是因為那女鬼不想讓金少爺活嗎?」
「嗯。」離暮雪眉心蹙了一下。
金少爺的屋子裡血腥氣很濃,濃到郎中只是在裡面呆了這麼半天,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身上沾染的味道都像是他剛從血池裡面爬出來的一樣。而這股血腥味裡,還夾雜著充滿怨恨的濃鬱鬼氣,已經不僅僅是跟其他人身上的詛咒一般那麼簡單了。
那就像是,要拉著對方一起沉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一樣。
金少爺屋裡人太多了,哪怕隱了身形也免不起會因碰撞到而被人發現。離暮雪問玉雲琅現在暈不暈。玉雲琅正探著頭往金少爺屋裡看,聞言一下沒反應過來,老實搖頭:「不暈了。」
於是離暮雪伸手在他肩上這麼一拎,就帶著他竄上了屋頂。
「啊啊啊啊!!!」
生平第一次體驗飛簷走壁的玉雲琅冷不丁地一串驚叫,直接軟在了屋頂上,好半天沒緩過勁來。
修仙之人每天都要這樣飛來飛去的,真是好可怕呀……
離暮雪沒去管他在那邊魂靈飄蕩。她找準方位半蹲下-身,掀開了幾塊瓦片,正好可以看清躺在床上的人。
乍一看到金少爺如今的模樣,她眼睛不由一眯。
昨夜她是全程旁觀了金少爺被那鬼新娘追出來並刺傷的。那時的他雖然蓬頭垢面臉色煞白,滿身都是血跡和冷汗,但到底是能看出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模樣的。
可此刻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卻像是被活生生抽乾了精氣一樣臉頰凹陷,形銷骨立,整個人像是一具蠟黃的乾屍。他大睜著沒有焦距的眼睛仰面躺著,張著嘴,隨著呼吸發著一下一下「嗬,嗬」的抽氣聲,如同一臺破了的風機。
床旁邊的架子上已經堆了一大盆染血的衣物和繃帶,還有許多空瓶了的傷藥,想必自早上郎中過來開始,這上藥止血的工作就沒停止過。可即便如此,金少爺肩上和腿上仍舊在洇出血來,將裡衣和褻褲都染濕了。
彷彿,不流乾他身上的最後一滴血就不會停一樣。
金老夫人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髮髻散亂的,眼睛哭腫了。她喃喃著:「造孽,造孽……當初不應該幹那樣的事的,這是報應,這是報應來了……」她說到這裡渾身一抖,拉住了金員外再次嚎啕大哭起來:「老爺啊,咱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同一天內經歷了大喜和大悲,此刻的金員外哪裡還能看得到一絲一毫的風光?他梳起的頭髮裡已經儘是花白,卻還要在古稀之年經歷一番喪子之痛,著實有些殘忍。
玉雲琅大概是終於靈魂回體了,手腳並用地爬了過來。他看著金員外二老的模樣,有些不忍地說:「金員外他們真可憐……」
離暮雪聞言朝他一乜,冷哂一聲。
無故經歷喪子之痛固然可憐,但前提得是「無故」。倘若是因為以前造了孽沒有清還,那有此下場就算不上冤枉。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屋裡金員外甩開了老夫人的手,強撐著力氣把管家叫了進來,滿臉陰鷙吩咐道:「去,去武真觀把黃道長給我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