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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灝禹盯著碗裡的五香滷雞腿嚥了咽口水,聽到徐子軒笑眯眯地「嗯」了一聲,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雞腿啃了好幾口,惹得坐在餐桌對面的老父親安澤文忍不住想笑。
——屋子裡沒開燈,黑漆漆的,冷清清的。
沙發上孤零零坐著一個人,身板直挺挺的如同一尊雕塑,暗夜裡隱隱閃著光的肩章領章,襯出不言而喻的威嚴,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有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似乎在拼盡全力維持著一個人民警察應有的姿態。
窗外,閃爍著萬家燈火,蒸騰著濃濃的年味兒,每個人都在盡情享受著除夕閤家團聚的喜悅。
安澤文那努力直視著前方卻沒有焦距的眼睛裡,燃著一星炭火般的光點,似燒猶滅。
他知道大年夜不在家的妻子正在氣候宜人的南方某座城市裡休養,他也知道大年夜不在家的兒子正在同學家和別人的父母一起過年,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回隊裡繼續值班。
提著一盒牛奶、一袋水果和一些鞭炮,安澤文站在虛掩著的屋門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屋子裡的歡聲笑語很陌生,但他聽得出那是兒子的笑聲,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聽到他這樣笑過了。
——小禹,拿著錢,自己去買點吃的/——好。
——小禹,爸爸去蹲點了,這幾天都不在家/——好。
——小禹,爸爸昨天抓到了一個大壞蛋/——好。
——小禹,你記得吃飯/——好。
——小禹,你到底哪天期末考試啊/——好。
曾幾何時,無論自己說什麼問什麼,兒子似乎都只有一句話,不,是一個字。
好。
怎麼樣都好,不怎麼樣也好。
安澤文漸漸發現,他既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生著病的妻子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和還只是小學生的兒子說話,活了二三十年的他好像只會和一群窮兇惡極的罪犯打交道。
「請問,這位同志,您是找人嗎?」
「我」
安澤文聞聲轉頭,看著眼前這個普通中年人,同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安警官,要不您還是進屋坐會兒吧。」
「不了,徐師傅,謝謝您。我就不進去了免得這孩子看到我連過年的心思都沒了,而且我還得回隊裡處理案子徐師傅,恐怕還得麻煩您,小禹就在你家呆幾天行嗎?我初二再過來接他去他外婆家坐坐就行。」
「這有什麼麻煩的?安警官您太客氣了,這不外乎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兒。何況灝禹一來,我們家子軒都比以前活潑多了。」
從院子裡的石板凳上站起身,安澤文仰頭看向二樓窗戶上映出的身影——安灝禹背對著窗戶,應該站在沙發上在蹦躂,他一下蹦的比一下高,一隻手抓著個咬了幾口的雞腿,另一隻手還高高地舉著個什麼玩具。
兒子好像長高了,也長壯了不少。
安澤文默默地想。
兒子嘴裡嚼著滷雞腿還不忘抗議的聲音將安澤文從年輕時心酸的回憶中拉了回來:「爸!您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能讓老徐一個人去安南市調查李俊的案子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冷藏車現場的倖存者可是『g省綠舟市寶麗商場持槍搶劫案』的犯罪嫌疑人。」
「你怎麼不問問小軒到底想不想去?何況,小軒也不是一個人去,肖明不是主動請纓說是他見過李俊,和安南市那邊也很熟悉嗎。」安澤文十分嫌棄地順手扯了張餐巾紙遞過去,示意兒子趕緊擦擦正在流油的嘴角。
說實話,徐子軒倒還是真想起深入地挖挖這案子:「爸,您是覺得李俊被殺案可能會有什麼突破口?」
「不好說。」安澤文放下碗筷想了想:「他的死亡時間比較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