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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他彷彿擁有了力量一般,說話也流利起來:「曼娘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無需再來回報我了。」
三十步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聽見秦恪的話,趙九進一步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略略低頭,以顯恭敬的同時,心下已有了計量。
秦琬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很是疑惑不解——家裡的事情,明明都是阿孃做決定,為什麼程方每次都要來詢問阿耶呢?
沒關係,不懂的事情問阿耶,不能問阿耶的事情,問阿孃就好啦!
「你這小東西,問問題怎麼這麼刁鑽?」沈曼聽了女兒的問題,親暱地颳了刮她的鼻子,聲音柔和,神色卻十分鄭重,「裹兒,你要記住,有些事情,結果是一回事,過程又是另外一回事。你阿耶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是聖人的長子。男子漢頂天立地,理當主外。縱他信任我,將事情交給我處理,我們也不能將他撇下,懂了麼?」
秦琬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好像懂了,以後我們做什麼都告訴阿耶!」
沈曼聽了,不由撫額。
這哪裡是懂了啊!分明是一知半解……算了,孩子要慢慢教,不能急。一口氣給她灌輸那麼多常識也不行,她不僅記不住,還會搞混,若是口出什麼驚悚言論被秦恪聽見,也不好。
「阿孃,我聽阿耶說……」直覺告訴秦琬,沈曼不喜歡聽什麼庶子庶女,但她又很想知道,眼下見沈曼心情好,忍不住拉著沈曼撒嬌,「我聽阿耶說,他有庶子庶女,但東西都會給我,不會給他們留一點。他還說,庶子庶女的意思就是……」秦琬歪著腦袋想了想,才說,「那些人和裹兒不是一個阿孃,可……」
秦琬的小臉垮下來,有些不高興地說:「裹兒平日見到的人,都是隻有一個阿耶,一個阿孃的,就連劉使君家裡也是。為什麼裹兒就有那麼多阿孃,還有那些奇怪的人和裹兒搶東西呢?」
沈曼板起臉,盯著女兒,一字一句,神情嚴肅:「聽著,你只有一個娘,就是我!你阿耶其餘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你連正眼都不必給,更不用喊她們叫娘!」
她的臉色變得這樣快,秦琬被嚇住了,半晌才怯生生地說:「哦!」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過嚴厲,沈曼放柔了神情,輕聲道:「阿孃沒生氣,裹兒別害怕。」
秦琬對母親的冷臉有些發憷,卻又很想弄明白這其中的關係,就仰起小臉,問:「為什麼我不用理他們呀!」
「因為她們都是壞人,都會害你。」沈曼望著女兒,嘆道,「她們之所以攀附你阿耶,就是想多得一些他的錢財,可我朝法規,唯有嫡出才能繼承家業。她們自己得不到,眼紅你能得到,豈不就要害你?」
「啊?」
沈曼怕女兒將來真拿什麼庶出姐姐當親姐姐,到時候被人賣了都幫對方數錢,索性趁著她懵懂的時候,先下一劑猛藥,索性拿夏太祖來說事:「裹兒,你可知自己為什麼姓秦?祭祖的時候,又為何只到了你的高祖父一代?很簡單,你的高祖父就是被他父親的妾室和繼室所害,一介貴公子竟被迫著隨流民遷徙,受盡苦楚方來到關隴,以秦川的秦為姓。你想想,太祖那樣不世出的英雄,都曾被這些壞人所害,不得不背井離鄉,千里逃亡,她們可不可怕?」
秦恪以先祖為傲,動輒與女兒說夏三代帝王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的故事。秦琬不管聽了多少遍,仍舊對此心馳神往,天天纏著父親再講一遍,對夏太祖也崇拜得緊。如今被沈曼這麼一說,她簡直將庶出、妾室和繼室三個詞看做了惡鬼的化身,牢牢地刻在心裡。只見她摟著沈曼,怎麼都不肯鬆手,口中嚷嚷著:「我要和阿孃睡,我要和阿孃睡。」
沈曼神色柔和地撫了撫女兒的鬢角,取過一柄蒲扇,輕輕地為她扇風,溫言道:「睡吧,阿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