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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監的大鐵門在身後關上,空氣中還留有嗡嗡迴音。
孫白露手裡抱著為數不多的全部財富,有些遲緩地打量著眼前全新的天地。
安城的海風吹動著她黑白摻雜的齊耳短髮,她的眼角爬滿細紋,被短髮拂過的右耳下有一塊經年日久的傷疤。
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男人聲音響起:“你好,你就是孫廠長吧。”
孫白露轉過頭去,看向說話的男人。
男人衣著不俗,一身西裝,看著她道:“孫廠長還記得徐海吧?在你以前廠裡的氨機房做事的那個。”
孫白露想了想,點點頭。
男人拿出一封沉甸甸的信:“我是徐海的孫子,他五年前得了胰腺癌去世了,他死之前,讓我一定要在今天來這裡等你出獄,把這個交給你。”
信很厚,男人給了孫白露就走了,孫白露捏著信,看著男人朝一輛黑色光亮的轎車走去,開車離開。
孫白露找了個綠化帶坐下拆信,越往下看,她的手抖得越厲害,一雙衰老的眼睛瞪如銅鈴,眼淚滾了下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又是她!
謝宜真……這,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孫白露垂下手,雙耳轟隆作響,望著眼前陌生的世界。
二十年前,孫白露開得食品冷凍廠忽然發生嚴重的液氨洩漏事故,造成了周圍民居三人死亡,十餘人喉管灼燒,她作為被追責的法人,賠得傾家蕩產,外加無期徒刑。
但是現在,徐海在信裡跟她懺悔,當年的洩漏事故是因為他收了謝宜真10萬塊,故意在沒有當班的晚上溜回來開了那些閥門!
孫白露快要喘不過氣,手裡的信被她揉作一團。
徐海該死,可是死在了她前頭,已經死了五年了。
謝宜真卻還活著!
她為什麼知道謝宜真活著,因為謝宜真每年都要來牢裡看她幾次,目的是羞辱她。
最後一次看到謝宜真,是三個月前。
謝宜真一身闊太太的打扮,趾高氣揚地跟她說,她的養女陳琳琳死了,屍體找了三天才找到,被陳琳琳自己養得小白臉捅了二十多刀。
那天,謝宜真坐在她對面,用一種幸災樂禍到極致的目光看著她:“我之前沒跟你說,那個小白臉就是我介紹給琳琳的。那男的喜歡喝酒,還濫賭,前科一籮筐,脾氣一上來,什麼事都幹得出,可不得犯大事?不過能被他捅二十多刀,肯定也是你那好女兒給人逼急了。”
在孫白露如墜冰淵渾身發抖時,謝宜真的眼睛變得更興奮陰毒:“你也不用生氣,當年出事前你每年都給陳琳琳的戶口存錢,結果這十幾年,她來看過你幾回?現在都八年沒見你了吧。她啊,早就把我當親媽了,我之前還拉著她去立遺囑呢,雖然你給她的錢沒剩多少,但是現在都是我的了。你看我這皮草,就是用你的錢買的。”
……
不止那一次,每一次謝宜真來看她,無不抱著刺激她的目的。
她還提過她爺爺的死,她舅舅的船,她二姐的外債……
回想起謝宜真這些年得意洋洋的神情,孫白露就覺得有幾千根針同時紮在自己身上。
“當時你爺爺一出事,是我主動說去找梁醫生的,可是我在路上跑著跑著,想到你的嘴臉就煩!我越想越不甘心,就故意在路上耗著,等梁醫生趕到你們家時,你那老不死的爺爺,屍體都涼透了!”
“還有你舅舅那船,你肯定也想不到,綁在船墩上的那根纜繩是我和陳建宏一起弄掉的!那船沉得好啊!你舅舅沒多久就自殺了!”
……
謝宜真說過得所有話全部一股腦地鑽入孫白露腦中,孫白露捧著臉大哭了起來。
五個小時後,天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