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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他開車出了縣城,駛上進山的公路。在酒店車庫發動車子之前,他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開出一段,才發現走的是許久以前跟司南一起騎車上山時走過的那條路。
他從儲物格里拿出用了許多年的GPS,開啟電源,放在儀表盤上。一年多以前的那個秋天,他曾在上面存下一組數字,隨著汽車行進,他眼看著當前座標不斷變換,越來越靠近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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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緯30。5,東經119。9,海拔149米,一個S形的彎道,程致研駕駛的SUV在那裡與一輛正急駛下山的貨車相撞。
山路一側是巖壁,另一側是落差數十米的懸崖,貨車無法避讓,只能剎車急停。SUV直接衝向道路內側,撞進掛車和巖壁之間。貨車司機僅受了輕傷,打電話報了警。交警和120急救車很快到場,發現SUV後方看不到一點剎車痕跡,車頭嚴重變形,擋風玻璃完全破碎,兩個氣囊都已彈出,駕駛室內滿是血跡。
消防隊稍後到達,用撬棍將車門撬開,又用液壓剪和氣壓擴張器對車頭進行破拆,剪斷安全帶,將程致研從嚴重變形的駕駛室裡拖出來。整個施救過程,他都十分清醒,直到被送上救護車才陷入昏迷,再醒來時,已是在德清縣的醫院裡。
沈拓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額頭抵在床沿上。他以為她睡著了,直到發覺她雙肩緊繃,她在哭。他動了一下,她幾乎立刻放開他的手,擦掉眼淚坐起來,看起來有些滑稽,眼睛紅紅的,鼻子也是紅的。
他對她笑了笑,她覺得尷尬,訕訕道:“你的手好冷。”
那隻手上插了吊針,從手指到肘部都是冷的。
眼前的情景如此熟悉,彷彿又回到十七歲,他躺在波士頓那間醫院裡,陸璽文坐在床邊看著他。回想起來,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對她有了多過其他人的親近。
從車禍到出院,程致研只用了個一多月。雖然恢復得並不好,但莫干山逸棧已如期動工,他沒有更多時間花在醫院和復健中心裡。住院的那幾個禮拜,病房也有護工,但有些事總是做的差強人意,到後來幾乎都是沈拓在照顧他。他們畢竟是男女有別,程致研覺得不方便,但沈拓自有一種沉默卻執拗的態度,讓他無從拒絕。
躺在床上不能動的那段日子,他時常和沈拓聊天,也不知怎的就說了許多過去的事情——十幾歲的時候在波士頓鄉下,冬天下很大的雪,有一次積雪實在太厚了,他和吳媽就穿著滑雪板出門,所有人都看著他們,那麼神氣。後來進入W酒店工作,有半年多在阿斯本,冬天湖面結厚厚的冰,山頂的雪終年不化,遠遠看去美的不真實。
沈拓就那麼聽著,許久才說一句:“我也喜歡冬天。”
“有機會可以去一次阿斯本。”他回答,建議她租那種小木屋,門口有美麗的花園,出入須得穿過一大片樹林,除了風聲水聲和小動物發出的聲音,總是一片寂靜。
他絮絮說了許多話,這輩子最細微的小事都拿出來告訴她,心裡卻沒有多少幸福的感覺。他們認識已經很久了,有些事請她都應該聽說過,應該記得,但他寧願再說一次,她靜靜的聽,臉上帶著笑。
他出院的那天,江南已經入夏,之後天氣一日日的熱起來,逸棧的工程也很快進行的如火如荼。
他有錢,吳世傑有關係,但要在山區建起這樣一個四萬平方米的建築群仍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開始是折磨建築師,一稿又一稿的改圖紙,最終確定的設計完全忠實於明清建築的傳統。
各單體建築的開間都是單數的,進深五至九檁,穿鬥式木構架,不用梁,直接以圓柱承檁,室內用傳統的木隔扇和屏風自由分隔,僅有少量精緻的雕刻裝飾,色調以慄褐灰白為主,不施彩繪。建築與建築之間由迴廊相連,和院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