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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阿緋哭著:“我不知道會害死那麼多人,我錯了,我錯了……”她反覆念著這句,淚流不停。
傅清明將她環抱懷中:“別哭了……”他一點一點吻去她臉上的淚,“殿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是是萬萬不能做的,你放心,方才那些話我是嚇唬你的。”
懷中的人兒一抖,抽噎著:“你……你說什麼?”
傅清明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慢慢說道:“幸虧統軍的是跟隨我多年的親信,他覺得那份摺子不對,就派人回來驗證,才發現了那摺子被改動過了……說實話,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也涼透了,你怎麼針對我都好,不能拿軍機當兒戲,而且那是三萬的人馬,你改的那一筆,南轅北轍,倘若不是牛賁心細,又拼著‘貽誤軍機’的罪名派人回來,那可真真是覆水難收,別說是殿下,就算是賠上我的命也難贖其疚啊,你懂嗎。”
“他們……”懷中的小傢伙吸吸鼻子,依舊含淚看他,“他們真的……真的沒死?沒事?你、你別騙我。”
傅清明望著她哭得紅紅地眼睛跟鼻子,無奈而憐惜:“真的沒有死,我先前跟你所說,只是想讓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一次,算是老天保佑大啟,沒讓那麼多大好兒男平白無辜地死在荒郊雪地……也沒讓殿下的手心裡捏上那麼多人的性命啊……”他說著,語聲有些唏噓,手臂也將人兒抱得更緊了些,下頜在她的頭髮上蹭了蹭,“殿下,答應我,以後別再……如此任性了,好不好?”
懷中的人兒眼淚流的更急,過了會兒,卻帶著顫音回答:“好。”
站在地上的阿緋感覺自己的雙腳被粘在地面上了,動彈不得,於是她用力地閉上眼睛,可是卻擋不住耳畔傳來的那些聲響。
床帳發聲,就算是閉上眼睛卻也能看得到,因為那個在床上的人兒其實就是她自己,而此刻她所見的,就是以前發生的事。
其實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阿緋瞧見那個驚魂未定的自己,還含著淚,身不由己地被傅清明抱著,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地,這會兒她忽然很真切地明白那一刻她心裡是什麼感覺,是酸楚的,可是更欣慰……她沒有害死那些無辜的人,沒有犯下滔天大錯……
然而,她畢竟做過這些壞事,雖然並未造成那樣無法挽回的後果。
任憑身上的人予取予求,傅清明的撞擊漸漸地狠起來,她張開口喘息著,毫無反抗,腦中口中只有一聲:“我錯了。”甚至有種自毀的快意,她是該受懲罰的。
那微弱顫抖的低鳴,在耳畔迴響,縈繞不去。
但那一幕場景,卻在日後被她的記憶擷取,移花接木成了他施暴的罪證,而省略了最初的原因。
她怎麼就忘了呢。
在那以後很長一段日子裡都屢屢夢見傅清明向她描繪的那個恐怖場面,一想起來就會失控,淚就不由自主地湧出。
阿緋很不安,似乎自己真的曾經害死過那麼些人,甚至有些懷疑傅清明後來是不是安慰自己,一直到親眼見到從虢北迴來的牛賁……原來他竟是方雪初的舅舅,阿緋便從方雪初那裡旁敲側擊地打聽,才證實了最後傅清明沒有騙自己。
牛賁說:“先前將軍跟我商議過‘十六道口’的部署問題,軍箋上忽然卻寫‘於六道口’,十六跟六,差了太多幾乎是南轅北轍了,我當時便覺得這事不對,可將軍是從來不會在這些緊要處出錯的,那一次究竟是怎麼了?對了,此事誰跟你說的?你怎麼會知道?”
他起初不肯承認此事,是方雪初說自己已經知道了他見瞞不住,才肯說的。
傅清明並沒將她做的那壞事跟別人說起,而現在的阿緋也知道了,真正壞的人,可能是她自己。
昏迷中的阿緋微微皺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