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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望賢接到今晚的第一位客人時,臉上不覺浮現苦笑。“全先生。”
“叫我丹寧就好。”
“那是私底下,現在是工作的場合,我怎麼能稱呼您的名字呢。”望賢將廚師帽戴在頭上,低頭說:“今夜也請你多多指教了。”
“哪裡,我也是。不知道今晚能吃到什麼樣的菜色,我可是興味盎然地等不及了。”全丹寧微笑著,從等待室中起身,跟著望賢走上三樓的“璃海關”。
“像您這樣能一連三天都訂位的客人,我也是頭一次碰到。第一天登記時,是您法國家族的頭銜‘多尼’,第二天登記時是您德國家族的頭銜‘德契’,第三天這個‘明瑞夫’又是?”閒聊著,望賢開啟了“璃海關”的門。
“沒辦法,我是多國混血兒嘛,這一回是我祖母的第二任挪威老公的家族名。我可沒有捏造,我的全名共有二十個頭銜,要我—一說給你聽嗎?”全丹寧溫柔地笑著說。
“二十個?這麼說來,接下來我還得準備二十套不同的選單了。這可真是破記錄的挑戰。”望賢腦海裡已經盤算起上百種不同的萊單組合了。
“呵呵,雖然我也很想二十天連續來挑戰花主廚的手腕,可惜端木只肯幫我訂到三天的位子,他說如果我硬要加入的話,他每天都要收我上百萬的訂位費。論起敲詐,他是個中好手,哪怕我再怎麼嚮往您的手藝,還是輸給了端木的貪心啊!”
“那真是非常遺憾。”微笑著,望賢心裡鬆口氣,並非她對自己手藝沒有自信,哪怕是連續一百天上門的客人,她都有自信能包君滿意。問題是全丹寧這個人絕非普通尋常的單純客人。
自從他對自己表示好感以來,上門捧場自不在話下,還經常送她許多貼心的小東西,而這些舉動已經對望賢造成困擾。
誠如田莘園所說的,一個無可挑剔的白馬王子在面前,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不會將他拒於門外——可是隨著時間過去,望賢更加肯定自己對這個“生鮮”好男人的親切,無法產生化學反應。
比起如沐春風的愉快,她似乎更渴望一場暴風雨的洗禮。
比起天天出現在身邊溫柔體貼的問候,她的心思經常懸念的是那消失了三天而沒有半句交代、行蹤不明的男人。
比起觸手可及的夢想,她想捉住的是那個如風一般無影無蹤的夢之碎片。
冶恬她們倒是有一點說對了。
“因果迴圈”——自己總是罵賀楠不挑食、與誰都可以交往。發生一夜情是愚蠢的行為。那麼始終對這個“蠢”男人放不下心的自己,恐怕也是世上碩果僅存的“蠢”女人了。自己和賀楠,不論誰是因、誰是果,早已理不清、分不開了。
搖著頭,甩掉那些殘餘的雜緒,轉換為專業的工作態度,用著比平常更高昂的語氣說:“今天從正濱漁港進了上好的扒皮魚,就以這個作為開場吧。”
“全交給您判斷了,花主廚。”
他邊喝著開胃的小米酒,邊看著望賢將滑溜的魚兒捉出水族箱內,以俐落的刀法刺入魚頭與鰓的交界處,一刀將魚兒斃命。
“真漂亮的刀法,花主廚的刀工也是我幾天下來樂此不疲,前來欣賞的主因。當您乾脆俐落落刀的瞬間,奪走生物性命的同時,您難道不會有種感動在心嗎?這真是份神聖的工作。”眯眼微笑的全丹寧,散發著天使純真的光彩。
“物競天擇,強者生存,弱者成為強者的犧牲品。大自然的法則是那麼奇妙,動物界到植物界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卻有些人硬要違背大自然的法則,賦予‘殺戮’的罪名,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望賢皺皺眉,她頭也不抬地繼續處理著手下的魚兒。“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我承認自己並不欣賞那些面對殺魚的工作就哇哇叫著殘忍,卻大啖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