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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任何違法犯罪的勾當。我想不論如何,爭取自己父親願意留給自己的遺產,都算不上違法犯罪。”
看來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莫名便鬆了口氣。
“謝謝。”
“你已經對我說過很多次謝謝。”扭頭對上我的視線,他臉上不見笑容,卻也不像是不滿,依舊正經得叫人有點想笑,“要不要考慮換種方式來答謝我?”
我努力支起一個微笑,“您想要什麼?”
“換種稱呼吧。”他順理成章地提出要求,“直接叫我的名字,也不要用敬語。”
“抱歉,我一直沒注意……這樣確實顯得太生疏了。”呆愣片刻,我慌忙解釋。
“不會。”秦森站起身,紳士似的向我伸出手,正色道:“只是這樣聽上去就好像我是個年近花甲的糟老頭。”而後還不忘一臉認真地補充,“但事實上我認為我們的年齡差非常適合元件家庭。”
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我把手遞給他,任他拉我起來。
我們接著上山。
“您……”再次開口時,我險些忘了改掉自己的習慣,好在他及時回頭掃了我一眼,讓我及時改口:“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一定知道‘傷逝的七個階段’。”畢竟是向他求助,我多少有些遲疑,語速便情不自禁地放緩,“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第四階段。關於我父母的記憶……總是會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我的感覺……就像,就像到現在我終於真正明白,他們不會再回來了。他們只會存在在我的記憶裡。”
眼中又有淚水模糊視線,我深吸一口氣嚥下哽在喉中的哭腔,清了清嗓子繼續下文:“醫生給我的建議是,這段時間我最好找一個我信任的朋友傾訴。他說我需要一個聆聽者。但是我不希望朋友太擔心我……他們總是嘗試鼓勵我,說實話這沒什麼實際作用,可如果我不表現出已經不再難過的樣子,也許就會傷害到他們,讓他們覺得自責。”
“所以你想找我談談?”他走在我前面,總同我保持著一步之遠的距離,讓我不會感到太緊張。
我輕輕應了一聲。
駐足在石階邊,秦森取出相機,將鏡頭對準了前方茂密枝葉掩映中的一塊石碑,微微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你信任我,不過不擔心我會受到傷害?”
直白的問題讓我無奈地一笑:“或許是因為你是專家,我覺得你會更懂該怎樣處理。”
相機發出“咔嚓”一聲聲響。
“這種恭維我倒是一向受用。”眉間的褶皺舒展開來,他回身看向我,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卻明顯閃爍著愉悅的光彩,顯然已經被我的某些話取悅,“那麼,現在說說看?你的確從來沒有提起過你父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把他拍下來。他就像一種獨具魅力的藝術,也像我從前拍攝過的每一種事物,是這個世界給過我的最美的饋贈。我心中存著的那點期待,在那個瞬間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我仍舊期待明年春季的到來,期待能看到滿樹的刺桐花。
期待能和他一起來。
“其實我父親有一些觀點,和你的很像。”我聽到自己告訴他,“比如你剛剛說的,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我們開始並肩走。
那個下午我對他說了許多我父母的往事,每每提到曾經的快樂時光,都不得不停下來掉一會兒眼淚。秦森是個合格的聆聽者,他從不打斷我,也不會唐突地、主觀地分享自我經驗或是對我進行安撫和勸說。他只是安靜地聽我說,哪怕是我情緒激動得泣不成聲的時候,他也只會遞給我紙巾,用沉默鼓勵我繼續。
漸漸我不再那麼容易傷感。回憶往事慢慢不再像我印象中的那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