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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非對帥歌說了很多心裡話,只是出於自尊,隱瞞了自己從此不再是個男人的細節。
●失手 第七章
粟麥置身於高樓林立、人流如織的城市裡,常常有一種迷失的危機和脫離的恐慌。她總是下意識找一處最高的建築物為標誌,每走一段時間,就要抬頭望望它,測定一下自己的方位。她在這個到處瘋狂生長著綠色植物的城市轉悠了三天,沒日沒夜地轉悠了三天,試圖找回當年上大學時的熟悉記憶,但是這個城市的發展太快了,變化太大了,記憶中的城市已經蕩然消隱,嶄新的圖畫裡全是陌生和新生,她不得不從別人的對話中瞭解關於這個城市的一些支離破碎的資訊。她想起了小時候外婆告訴她的絕招:當你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站在原地,哪兒也別去。最後,她選擇了教堂旁邊的一戶人家的柴棚,以一百元一個月的價格租了下來,將自己安頓下來,為自己暫時在這個城市找到了一個棲身的地方,下一步就是隱名埋姓,找到適合自己的生存之路。
命運將粟麥逼上了絕境,她將以一個盲流的面目在這座城市生存下去,還要幫助棉花分擔生活的重負,減輕自己的愧疚和負罪感。在崗位稀缺大家爭搶飯碗的城市,她如今能做的職業是什麼?除了做小姐,還能做什麼?這個問題是她眼下所考慮的。
&ldo;不,我決不會向命運低頭。&rdo;粟麥喃喃發誓。她給自己規定了生存底線:不用真名,不做小姐。她要用自己的雙手,要用乾乾淨淨的收入幫助棉花,減輕自己的愧疚和自責。
空著肚子在城市遊蕩,她的臉色麻木,腦子裡一直盤旋著棉花哭喪的聲音,&ldo;……有你在外撐著我不離堂屋火坑,如今你一撒手好比是挖斷大樹根,丟下我們孤兒寡母抽空了房樓砧,風吹雨打你看不見我們受苦,我們只見寒冬不見春,以後的日子我們怎麼過來如何撐?明朝你的兒女喊誰一聲爹呀?來年誰送他們上學誰幫他們盤親?你一走家裡沒了主心骨,就像這房梁斷了哪來的四兩釘釘……&rdo;粟麥牢記著棉花的哭訴,那些斷腸詞語,字字在她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粟麥在這個城市看到最多的就是大片大片像麥子一樣的綠草地,據說這遍佈城市的綠地全是用美國進口的草皮鋪就,而且就是這些寬廣的草地和新鮮空氣使得她不敢回到那間低矮陰悶的出租屋裡。她在那裡看不到互不認識的人群以及灰白色的大樓,彷彿置身一個堅不可摧的囚籠。她只有日夜不停地行走在陌生的人群和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中,才能感受到自身散發的熱量和氣味漸漸地融於這個城市。
轉悠了一整天,她還是沒有找到工作。飢腸轆轆讓她舉步艱難,最後不得回到教堂旁邊的出租屋裡。她不敢開燈,房東家的樓房有著高高的圍牆,圍牆裡養有狼狗,房東家的小孩和他販雞鴨發跡的年輕父母只要看見柴棚燈亮了,就會馬上跑過來問她找到了工作沒有,那隻狗也會汪汪叫個不停。她受不了那狗的叫聲,自小她就怕狗,怕狗身上的跳蚤,那玩意兒一旦上身,她身上細膩的面板就會腫起老高的包塊。她更受不了房東夫婦猜疑的眼神,那眼神擺明瞭懷疑她是做那種事的。
柴棚裡死一般的寂靜。進了屋,她不敢亂走動,手臂緊緊抱著兩肩,站在屋當中發愣。她在想,小床在第幾步位置?小凳子在床邊,還是在床角?桌上是不是還有喝剩下的半杯水?沒開燈,看不見水裡有沒有掉進蟑螂和壁虎,這些昆蟲和爬蟲屋裡多的是,晚上老鼠就在她臉上竄來跳去。她提心弔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床邊移動,心想房東會不會這時候來催房租?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從圍牆裡傳來。她餓了一整天,頭暈心慌,驟然聽見鞭炮的銳響,止不住渾身發抖。接著,四周的人家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