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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上被纏了厚厚幾圈布，他睜開眼，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這是哪裡？

被襲擊的男老師垂下頭，艱難地翻找著自己的記憶。

他的面前，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想起來了。

&ldo;一一，是你嗎？&rdo;儘管看不到對方，秦暉還是確定了她的身份。

聲音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

秦暉咳嗽了幾聲，血腥味沿著喉嚨一路往上走，他的嗓音喑啞，配上他說出來的話，顯得分外可怖。

&ldo;你這是要殺了我？&rdo;他桀桀地笑出聲，&ldo;你確定？&rdo;

&ldo;膽子真的大了啊。&rdo;他看不到女孩在哪兒，只能朝著面前的空氣說話，&ldo;你連你孩子的父親都要殺嗎？&rdo;

儘管被綁著，秦暉的口吻裡也沒有一絲懼意。他的臉上儘是輕蔑的神色，襯得他滿是傷痕的臉愈發猙獰。

周圍還是沒有一絲響動，彷彿先前的窸窣聲只是錯覺。

沒有得到回應，秦暉逐漸焦躁起來。他試圖掙開手上的繩索，但對方綁得很緊，繩子深深地勒進手腕，沒有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

&ldo;賤人！&rdo;掙脫不開束縛，男老師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破口大罵，&ldo;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平安無事了？姜越的父親會放過你？做夢！&rdo;

他嘶吼著，把所有能想到的侮辱性詞彙都用在了女孩身上。然而，自始至終，那個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

&ldo;一一，求你了。&rdo;不知道吼了多久，秦暉終於吼不動了。他垂下頭，低聲哀求到，&ldo;你放過我這一次好嗎？&rdo;

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秦暉心頭暗喜，接著放低姿態：&ldo;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rdo;

被蒙上眼的男老師連聲哀求著，他看不見，那個瘦弱的女孩，正拎著一把扳手，靜靜地站在他面前。

她臉上的表情很麻木，像是被抽乾了靈魂的木偶。呆呆的，沒有一點兒生氣。

女孩低頭，看了一眼秦暉，然後舉起了扳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小劇場。

以及明天的劇情可能會很喪。

☆、黑白（26）

老周在派出所裡工作了二十多年。

這麼多年過去了， 和他同一批進來的同事， 要麼早早升遷， 攀了高枝。要麼厭倦了家長裡短的工作內容， 脫下警服就再沒回來過。

來來去去， 只剩下他一個人，騎著那輛早就落伍的老腳踏車， 慢慢悠悠地上班， 慢慢悠悠地回家。

今天是他值晚班， 吃過飯後， 他就騎上腳踏車， 朝單位的方向騎去。

遠遠地， 他看到一個女孩。

那個孩子很奇怪， 她朝派出所的方向走著， 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儘管這樣，她的身形依然搖搖欲墜， 彷彿下一秒就要栽下去。

老周使勁踏了兩下踏板， 追上前：&ldo;孩子？你沒事吧？&rdo;

女孩停住了。

這個時候，老周才注意到， 她的手上攥著一把扳手。

那把扳手的大部分都被血染透了， 血液還沒完全凝固，正一滴滴地掉在地上。

女孩抬起頭， 黑白分明的眼睛無神地盯著老周，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在看什麼人。

&ldo;叔叔。&rdo;

她輕聲說。

&ldo;我殺了兩個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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