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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全是晃眼的墨綠。
李一北記得2007年自己還回這裡,周圍拆遷新建了很多住宅小區,這個大院依然像古董一樣完好無損地存在於這裡,晚年回家養老的政界大腕們搖著扇子在樹下下棋逗鳥,看到他還會打聲招呼,看上去逍遙自在。那個時候已經沒什麼年輕人住在這裡,不會再有招搖的跑車載著美女進進出出老舊的院落,引得外人覺得這裡很神秘得詭異。
許肖廷去停車,他在院子裡慢慢地走,順便重新熟悉一下這個院子。他和李越格認識的時間不算很早,那個年代的小孩都和各自大院的孩子抱團玩,兩個人各玩各的,從來就沒什麼交集,後來兩夥人打架,和李一北扭打成一團的就是李越格,李越格只比他大半歲,但是比他高了將近一個頭,把人壓在地上拳頭就往臉上招呼下來了。
李一北被揍的夠嗆,在地上摸了塊石頭,想也沒想就砸下去了。
這件事在當時鬧的挺大,李越格在醫院躺一個星期,把他那有權有勢的爹也從北京驚動回來了,雖然沒有興師問罪,他爸媽也道了一個星期的欠,天天往醫院送補湯。
李一北當時就躺李越格旁邊的病床,兩人相看兩相厭,誰都沒說話,唯一的煎熬就是姚婉然每次送吃的來,好吃的必定先給李越格,忍了好幾天沒忍住,頭上還纏著紗布地爬李越格床上又把人揍了一頓。
不過結局比較慘澹,李越格稱霸那條街多年,要把他收拾了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件事情過去後兩人再在路上遇到後也能認出對方了,李一北天天受姚婉然那套教育方式薰陶,走路都目不斜視,背著個小書包,白淨漂亮的小臉上儘是讓人討厭的高傲冷漠,李越格第一次發現還有人會用這種態度對他,內心不屑,但是又忍不住上去招惹。
初中時兩人終於混到了一個班,大概因為周圍都是陌生臉孔的緣故,兩個人逆向思維地坐到一桌去,新仇舊恨暫時拋一邊,晚自習時兩顆腦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上樓的時候許肖廷注意到他手裡拎著的禮物,開玩笑,&ldo;哥們兒之間還興送禮呢?那我這麼空著手不是太突兀了?&rdo;
&ldo;不是我,是我媽送給白阿姨的一點禮物。&rdo;
許肖廷是李越格的死黨之一,但是私底下兩人基本上沒什麼往來,像這樣偶然湊到一起,話題也熱絡不起來。
來開門的是李越格家的保姆,年紀挺輕,就是長相很寡淡,屬於即使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也不太有存在感的人。客廳裡有男人大聲說笑的聲音,聽上去挺熱鬧。
保姆接了李一北手裡的東西,讓到邊上禮貌地請他們進門。
轉過玄關就看到了客廳裡的人,坐在中間眉眼俊朗的男人是李越格的父親李名岑,夾著一隻煙談笑的樣子讓人想到&ldo;指點江山&rdo;這個詞。李名岑是個厲害人物,官場波濤詭譎,很多人宦海沉浮,大起大落,像他這種十數年如一日穩妥地步步高昇的人,不管外面傳說如何,總能讓人發自心底地敬畏。
客廳裡還有幾個男人,李一北只認出其中一個是孜遙市的副市長孫邵文,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每次李越格闖了什麼禍,不用驚動他父親,孫邵文就把一切漂亮地擺平了,發展到後來,幾乎成了李越格的心腹。作為回報,是他在官場上的平步青雲。
李越格身邊的這種人多了去了,不管你準備怎樣低調普通,總有人圍在你的身邊,在你跌倒時身先士卒地去攙扶,用糖衣炮彈和花花世界來誘惑你,享受特權圈出來的另一個世界。
李越格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小圈子裡,甚至都不用別人來引誘,就能理所當然地消受那種與眾不同。少年的時候他總是對這樣的李越格嘲諷不屑,後來卻還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創造出的物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