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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北地的大風裡將那一紙信箋貼身存放,而後握起冰冷的長劍,將面容隱藏在黑巾之下,與同袍一道隱沒在暗處。
就這麼又過了兩年,北地倒是意外地迎了個人。
小姑娘身上風塵僕僕的,一張小臉還未完全長開,細看之下還能看出幼時的影子,只是如今變得不大愛理人,倒是叫她頗為頭疼。
幾次任務之後,時怡把她單獨拉到了一處,抬手在女孩細軟的頭髮上揉了一把,同她道:「小九,你這樣不行。」
女孩困惑地眨眨眼,似是沒明白她所指為何。
她自懷中摸出張帕子,細緻地替她擦拭著沾了灰的臉,嚴肅道:「你是個人,不是器具。」
「可是……鬼差不就該是最鋒利的刀刃嗎?」
「是,卻又不是。」時怡手一頓,認真道,「在成為刀刃之前,我們首先需得明白為何是我們會成為這把刀。」
「我不明白。」
「我們並非為殺 人而殺 人。」她思索一陣,輕聲道,「在舉起你手中的劍之前,先問問自己,你為何要殺他,不是來自墨客令的理由,是你自己所認可的是與非,錯與對。而後,再問自己一次,你殺此一人,之後會如何,你想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墨客為飛羽之後,為制衡而生,小九,這制衡之下的是什麼,你要想明白。人絕不可活成只知命令的器具。」
女孩眨巴了下眼睛故作深沉地思索了片刻,抬起眸細聲細氣地問她:「那……時怡姐姐是想看見什麼?」
她聞言愣了一瞬,卻又很快笑開來。
「我啊……」她的指尖輕柔地撫過女孩腦後細軟的發,眸中盛著的是溫暖細碎的光,「我想要我所愛的人能平安喜樂,想讓這浩浩天下少些狼煙烽火,少些流離失所。若是可以,我想看見先人所期盼的四海清平能得償所願,也算是全了墨客立莊至今的一個夙願。小九啊——」她抬手點了下她的鼻尖,笑說,「即便現在沒有,等你長大些,自然便會明白這是何意的。畢竟我們小九是個聰明的姑娘對不對?若是日後找著了,一定得告訴阿姐我才是呢。」
面前的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那一日是北境少有的晴日,無風無雪,天地清朗。隨信差一道過來的周秦沒去打擾,他站在迴廊之下,無聲無息地勾起了嘴角。
只可惜風雪總無情。
時怡先前對朝廷向雁翎伸手便有所覺察,但她到底沒料到即便作為江湖人,她們也依舊逃不開那個既定的局。
暗樁的獵隼來去無蹤,卻也追不上流逝的光陰。
她站在雪中,垂眸看去,山下的點點火光。
這是個陷阱,北燕人設了局,為的便是誅殺北境蟄伏的鷹,如若今夜他們不現身,城中埋藏的□□便會如期爆炸,屆時又是屍橫遍野。
但要破此局,就必須有人死。庫房機關重重,能拆去□□的引線,也走不出重重包圍。
「大人,我去吧。」身後跟著的幾人裡忽然有人請纓道。
「你之輕功,越不過去。」時怡嘆了聲,眸中神色卻是堅決,她回過頭,目光在眾人面上一一掃過,「明日若有來信,先壓下去,等到來援到了再和盤托出,單單一紙書文,信不過。」
「若沒有,一切依計行事,務必讓宵小之輩走不出這座城。」
眾人聞言面色一變,像是料到了什麼。
最先開口的那個鬼差忙道:「大人不可!你乃荊楚於北境主事者,怎麼可以……」
「若非我,你們哪個去能保證除去□□?」她卻淡淡笑道,「不必做無畏的犧牲。」
四下一片寂靜,只餘下嗚嗚風聲。
時怡呵了口氣,沉默地從懷中抽出一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