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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周秦。」晴嵐垂眸看向血泊中的屍首,緩緩啟唇道,「你殺了他們,所以我殺了你,這是公平。若牽著到更多的人,那此仇註定沒完沒了。」
往深了想,怪誰呢?洛家?彼時他們自顧不暇。怪明堂高殿之上的皇子王孫,還是那九五之尊?
若是這麼算,她是否該提劍闖深宮?
怎麼可能呢。
這便是她與周秦最大的不同了。
這話在場諸人自然也聽得清楚。鬼差一貫的作風,一次一人,絕不牽連無辜,可如今死在劍下的,是眾人痛恨之輩。
不遠處的謝長軒望著她的背影,一時間五味雜陳。誠然,他欽佩於對方此番行事,承認自己過往偏見,卻也清楚地意識到了一點——終此一生,他大概永遠及不上墨客出身的這些人了。
白子書是一個,如今的晴嵐亦如此。
「謝公子,咱們……」身旁有人開口試圖試探他的意思,卻又在瞧見晴嵐看過來的時候打了個激靈,自覺閉了嘴。
晴嵐掃了他們一眼,頓了片刻彎下腰將掉落在地的銀箔面具重新拾起。
暗釦的細線已經斷了,這面具如今其實也是無用。
她遙遙望了眼謝長軒,對方也在注視著她。
往日裡那些個對鬼差喊打喊殺的江湖正道此時一片沉寂。
忽然間,她瞧見對方鬆開了握著刀的手。
那個一向矜傲的青年沖她緩緩一抱拳,彎下了腰。
晴嵐有一瞬的怔愣。
他開了這個頭,剩下的人也有樣學樣地向著面前的姑娘抱拳示意。
這裡頭或許有的不過是看謝家臉色,有的……或許當真帶了那麼些真心實意。
晴嵐回頭看了看倒下的蕭放,又看了看面前那些江湖人,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她自袖中抽出了一塊木牌,古舊的物什上頭殘留著不少劃痕,唯獨中間一個九字依舊清晰可辨。
她翻腕揚手將木牌拋飛,落在了蕭放身側的血泊之中。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收劍入鞘,拉起了領口繫著的黑巾,御起輕功迅速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謝公子?」有人喚了聲依舊凝望著那個方向的謝長軒。
後者回神搖了搖頭,道:「回罷,傳書告訴沈楠楓,我答應了。」
「如今看來,有失偏僻的,是我們。」
只是這些自然是後話。
茨州那些自年初便行色匆匆的人似乎在短短几日之內銷聲匿跡,只餘下那一方別院至今大門緊閉。
先回來的鬼差將令牌交回了堂中便匆匆趕回了荊楚,於是到如今剩下來的也就那麼些人。
「你說小九怎得還沒回來?」司雨摸了摸纏著繃帶的手臂問了句。
蘇念雪回頭思索了片刻正欲答話,便聽見了迴廊盡頭傳來的腳步聲。
迴廊的盡頭,女子伸手拉下了面上的黑巾,面容裡還帶著倦意。
「喲,這才剛問就回來了?」司雨遠遠地就揮手,還不忘提高聲音,「小九!你快些!都等你呢!」
自然,這般大聲嚷嚷的下場就是被司雲一把摁在了石凳上,還不忘一手把人嘴給一道捂上了。
後者嗚嗚了兩聲試圖掙脫,被瞪了一眼後只能乖巧作罷。
蘇念雪失笑,望著她的目光柔軟。
晴嵐提著劍從迴廊那頭繞了過來,她摸索著從腰間將那塊玄鐵令給取了下來,徑直拋給了白子書。
白子書伸手接了,頗為好笑地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身邊的姑娘,道:「怎麼?你也不打算要?」
「我要來作甚?」晴嵐眉梢一挑,過去站到了蘇念雪身邊,氣定神閒道,「不過……也?」
「是啊,你這是打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