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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毛。這天兒誰不喝冰鎮的?”
“我來一瓶不冰鎮的。”小夥子從衣兜裡翻出五毛錢遞過去。
大姐鄙夷地打量他一下,從汽水箱裡拿出一瓶在烈日下曬了很久的汽水。
小夥子早就渴得夠嗆,他接過汽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個精光。
大姐接過空瓶,用手往前指了指說:“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第四個十字路口就是光明路了,可環衛局是左拐還是右拐,我就不知道了,到那裡你再找人問吧。”
小夥子說了聲“謝謝”,騎車便走。身後傳來低低的兩個字——窮樣!
到了光明路,他索性不再找人問路,而是推著腳踏車一處一處地找。終於,他發現了一塊很不起眼的牌子,掛在兩扇鏽跡斑駁的大門的左側,上面的字雖然掉了很多漆,但依稀能夠辨認出“臨港鎮環境衛生管理局”字樣。
“可算到了!”小夥子長舒了一口氣,眼裡閃著喜悅的光芒。
他推車從小門進去,傳達室裡傳出一個大爺的聲音:“喂,小同志,你找誰?”
小夥子停住腳步:“大爺,我叫傅士雷,是咱們單位上個月招聘的大學生,今天是來報到的。”
大爺問:“領導知道你來嗎?”
“知道,是張科長讓我今天來的,他說來了直接找他就行。”
“哦,是這樣啊。”大爺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指向兩點,便說,“張科長在201,你上去找他吧,這個時間應該差不多。”
傅士雷道了謝,剛要走,大爺說:“你把腳踏車先放到對面的車棚,我給你看著,等安排好了再下來拿行李,省得來回折騰。”
傅士雷的內心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
放好腳踏車,傅士雷一邊向樓裡走,一邊粗略地觀察了一下院裡的情況:存車的地方雖說是車棚,卻只有幾個鐵架子撐著,上面根本沒有棚頂;樓門兩側各有一個長方形的花壇,但裡面沒有一朵花,只紛亂地長著一些野草;院子的角落裡,堆放著許多雜物,顯得非常凌亂;地面雖然用方磚砌成,但很多地方早就開始鬆動,加上前兩天下了一場大雨,腳一踩上去,稍不小心,就會從磚底下擠出一股髒水,直接噴濺在褲角上;辦公樓是院子裡唯一的樓,上面鑲嵌的瓷磚早已老化,且脫落下來不少,就像一個人的頭頂禿了幾塊,非常難看……一切都顯得那樣陳舊,一切都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美好。只有那已經爬到三樓的長青藤煥發著活力,在驕陽的炙烤下,它們的葉子雖然有些打蔫,但那昭示生命的綠意卻格外引人注目。
樓道里靜極了,不像有人在辦公。他輕輕地敲了敲201的門,沒人應聲,他又加了點力氣,依然沒動靜,剛想再敲,突然,隔壁的202有人不悅地大聲問:“誰呀,這麼大聲敲門,懂點規矩不?”隨之一個和傅士雷年紀相當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硬領白襯衫,筆挺的西褲,黃褐色的皮鞋,是那麼地協調和講究。白淨的面龐下,隱隱透出冰冷的表情。追求時尚的分頭抹得油光鋥亮,眉宇間寫滿了傲氣,雖然有著比較明顯的黑眼圈,但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足以壓倒任何人。
那人高昂著頭,眯縫著雙眼,很不客氣地指著傅士雷問:“哎,你幹嘛呢,大呼小叫的。”
傅士雷忙說:“您好,我找張科長。”
“找他有什麼事嗎?”
“我是新畢業的大學生,被咱們單位錄用了,今天我是來報到的。”
“這破地方也有人來!”那人隨口嘟囔了一句。
“您說什麼?”傅士雷不明白他的意思。
“沒什麼。我看你這人挺有意思。”那人好奇地盯著傅士雷的小平頭,笑著說,“別在那兒傻等了,先到我辦公室坐會兒吧,等張科長醒了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