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泗阿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利群的勁兒大,極烈。甫一入嘴,霍斯尉就被嗆得悶咳了一聲,微蹙了眉頭,但烈煙,他如數家珍,利群,他一根接著一根。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不想事情了,就著煙,煩悶地鬆開自己的領帶。平時解開極其輕巧的領帶,今天卻死活始終解不開,而今天宴會上的人如同走馬觀花一樣在他腦海里播放,從門口迎賓的服務生到致辭的爺爺,再到臉色陰鷙的周行、沉默寡言的祁思敏、招待賓客如魚得水的霍雯……沈君竹,霍斯尉把這每一張臉都看得仔細分明,直到那位帶著翡翠耳環的夫人一掃而過。
霍斯尉扯了扯領帶,臉上一片陰霾。
霍斯尉的腦海里的畫面依然停留在她的耳環上,那對耳環他曾經見過。這是上面襯著翡翠的是點翠,工藝極其難得,製法極其殘忍,更重要的是,這對耳環他曾經見過。是什麼時候見過的?霍斯尉在腦海里翻尋記憶,可心頭覆上的躁鬱感過於濃烈,他腦海里的走馬觀花燈一幀一幀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他的呼吸聲也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喉結被領帶緊扯住的感覺也越來越深。
接著,應和著那些畫面的是邵景軒如雷貫耳般的話,在他耳邊炸裂,沈君竹與他父親側身而立,筆直如松。
他想起來了,那天他和佟雕珠去了地下拍賣場,佟雕珠拍下的是一對耳環與一條項鍊,而現在這對耳環不知道幾經波折,戴到了這位貴夫人的耳上。
其中的事情霍斯尉不用細想也能想通關竅。霍斯尉身上的冷意襲來,約莫是窗戶開的太大,a市又是冬天的緣故。
霍斯尉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一時間如墜冰窖,他將窗戶打了上來,身上還是冷得不行。
所有人的臉,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部在霍斯尉的腦子裡一一重複播放。馬路上的吆喝聲,路過的男女的打鬧聲,霍正軍僵硬的問話聲,霍雯的笑聲……還有爺爺嚴肅地說的「君子慎獨,卑以自牧,矜老恤幼,清風兩袖。」
霍斯尉一時間竟分不清現實與環境,頭疼欲裂,不知不覺間竟然卻跌跌撞撞將車開了出去。深夜人少的可憐,霍斯尉打下了1/3的車窗,毫無目的地開著車,機械地動作著,可腦海里卻宛如上演著栩栩如生的口技。
腦子裡的人與臉,事與言,放大百倍呈現在他腦海中,讓他他惶恐不安驚懼不已,背後的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襯衣,汗珠從他的下頜緩緩淌下,在這偌大的局中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人,什麼事,可他偏偏想不起來。他闖過了夜裡仍然亮著的猩紅的燈,透過窗的風終於將他吹清醒了幾分。
他似乎知道只有想起他遺忘的東西才能夠救贖自己,於是他盡力跳下腦海里的那片海,在冷冽的海水中去找那個人,聽起來荒誕不已。
但是他從中窺探到了快樂,從中摸索到了規律,他在海里遊得越來越快,他將車開的也越來越快「30邁、60邁、70邁……」他彷彿在跟自己的人生加著籌碼,風越來越涼,他的頭髮都已經被吹散,眼睛微眯著。
走馬觀花燈越來越模糊,他漸漸看不清人臉,a市的那些臉他一一看過去卻發現越來越陌生。到底是陌生,還是他從來沒有也沒有想過要去看清?一股子冷風灌進他嘴裡,嗆得他幾乎趴伏在方向盤上咳嗽。
霍斯尉倦了,抬起左手,將夾在手指間的最後的那根利群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煙,不知道是風吹或是他吸的,留下長長一截菸灰,在車身顛簸之下敗落。
敗落在他指縫間。
霍斯尉冰涼的手感受到了一陣溫熱,風吹散了他腦子其他的聲音。被遺忘的人驟然間有跡可循,所謂聲音退出後,只剩下一聲,在寒夜裡溫良從容的:「斯尉。」
霍斯尉幡然醒悟,可那道聲音又在一瞬間極速退後,那些臉那些聲音又重新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