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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手心，任他□□也好踐踏也罷，就是逼他接著。
這樣簡單的固執，牧清第一次見，也是第一次感受。那種不求因果的感情讓他猝不及防卻也不可抑制地心中一動。
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男人，他的悲歡哀樂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他讓他瘋，便輕而易舉地瘋了，他讓他歡樂，他便樂不可支。牧清想，他有些明白株華的沉淪了，不是愛，卻很難放開。
牧清愛沉冽嗎，有一點，但絕沒有沉冽的那般洶湧而濃烈。他看著那人的模樣，看他痴狂，不知不覺竟也上了心。他從來就知道，這個孩子對自己的難以言喻的佔有慾和依賴，只是以前也沒太去在意。
畢竟，牧清有很多人，親人，朋友，他的人生很完整。但沉冽不一樣，他只有牧清。
&ldo;沉冽。&rdo;牧清忽然開口，&ldo;你還記得當初雲衡交給你的那一本書嗎？&rdo;
&ldo;記得。&rdo;
&ldo;能不能給我抄錄一份。&rdo;牧清抬眼看向沉冽，&ldo;畢竟是清雲宗的東西，我和雲衡師徒一場，總歸是要幫一把清雲宗的。&rdo;
沉冽看著牧清清澈的雙眼，輕輕笑了，&ldo;好，我給師父抄錄一份吧。&rdo;他雲淡風輕地開口。
手輕輕一拂，紙筆就出現在沉冽面前，他執筆緩緩蘸墨，就在落筆的那一瞬間，牧清開口道：&ldo;我以為你會拒絕我。&rdo;
&ldo;師父，沉冽從來不會拒絕師父，是師父從未信過我。&rdo;沉冽的聲音深深淺淺，不帶一絲沉重，就像是說著最平常的玩笑之語。&ldo;我記得有人給我取了沉冽這名字，說是此生沉浮幾度，寒冽不減，春華扶疏。&rdo;這名字萬千寓意，就在牧清開口喚他那一瞬間，已經全部實現。他遇上了這個人，怎麼會捨得拒絕？
&ldo;你記得誰給你取得名字？&rdo;
&ldo;記得。&rdo;沉冽寫字的模樣很好看，那道淡淡的側影就像一幕清晨。
&ldo;你記得你小時候的事？&rdo;
&ldo;記得。不過是師父未曾問過，我也不願意去提而已。&rdo;沉冽重新蘸了一筆墨，他抬眼看向牧清，&ldo;師父想聽嗎？&rdo;
從來沒想到沉冽這高度危險人物居然有年幼的記憶，牧清表示真的有些詫異。他鬼使神差地問道：&ldo;你記得什麼？&rdo;
&ldo;不多了，我娘親是青樓的女子，她生下了我，看我天生異象，她也不願意養著我，隨便找個地方扔了，我卻活了下來。後來我找到那女人，那女人見到我的那一瞬間，她瘋了，第二日便自縊而死。我流落街頭，也遇到過一些人，嘗過一些苦頭，也活了下來。街頭有個算命的，他一日喝醉了給我算了一卦，給了我一個名字。第二日，他便死了。他說，萬物都有自己的命，但是我沒有。這不是好事，因為萬物有上天垂憐，我沒有。&rdo;
牧清沉默地聽著，不過是很簡單的故事，離不了苦情的俗套，卻不知怎麼的戳中他的心。
&ldo;師父，我見到你的那一天，我殺了一個人，我需要食物，而他正好像往常一樣堵住了我。我一直沒敢說，因為我覺得你是不喜歡這樣的沉冽的，你想像中的沉冽是乖巧而充滿靈氣的，就像銘瑄那樣的人。我做不到，我從一開始就是沾了血的人。&rdo;
&ldo;別說了。&rdo;牧清忽然打斷他。
他從不知道，自己的期望是沉冽這一生最重的夢魘。牧清覺得心中有個角落彷彿驀然疼痛了起來，就像被鈍刀磨過，他皺著眉，沒說話。
&ldo;師父，好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