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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淡淡的威嚴,楊基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停下奔跑的腳步,微微垂著小腦袋,老老實實地行往聲音的方向。
聲音的主人年約二十五六歲,身量奇高,不讓男子,容貌端莊美yàn不提,讓人驚奇的是,其眉宇間藏著一抹掩飾不住的英氣,使得她完全不同於當今時代的大家閨秀。不是蓋俊之妹,楊基之母,蓋繚,又有誰來?
“外祖母的話也敢不聽,是不是皮癢癢了?”蓋繚說話間吹氣瞪眼,哪裡有半分慈母的模樣,楊家卻是和普通家庭正好相反,行的是慈父嚴母的規矩。
“不妨事、不妨事……你阿兄啊,像黥奴這麼大時,比他還淘氣幾分呢。”馬昭mo著外孫兒的頭,對nv兒說道,笑容裡滿是寵溺之sè。蓋勳、蓋俊這父子倆,常年為官一方,久難相聚,蓋俊諸嗣,除了長子蓋嶷,馬昭稍稍照看過,其餘几子,皆無機會。馬昭滿腔隔代之情,全都投到楊基身上,所求無有不應,寵溺到了極點。
蓋繚臉sè稍霽,對馬昭道:“說道阿兄,前日一戰,韓遂敗亡,已可期待,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在長安團聚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
“哦,要見舅父咯、要見舅父咯……”楊基快活地拍著手掌。聽母親和外祖母說,他曾和舅舅見過面,不過那時他尚未記事,平日間總聞舅舅之名,心裡好奇極了。
“……”馬昭思cháo洶湧,目lu婉轉,她膝下僅有蓋俊一子,其少年離家,遊雒陽太學,一走就是三年,後來迎親歸家,沒出兩年,又舉孝廉出仕,中平之後,母子二人,更是經年難得一見。這種日子,對於任何一位母親來說,都是一種煎熬。馬昭不是無知村fu,她出身名mén,學識淵博,深明大義,知兒子是舍家為國,舍親為民,可內心思念之情,卻是怎麼也攔不住的,隨著年事漸高,越加難以忍受。
“對了,小郎年近弱冠,我打算讓他在北地出仕。”見母親有些傷感地感懷,蓋繚急忙別開話題。再沒有人比身為nv兒的蓋繚更能體會馬昭的思子之情了,兩人談話,不出三五句,必會提到阿兄蓋俊,翻來覆去,反反覆覆,以蓋繚對兄長的感情,有時都會感到厭煩。
而蓋繚所言之小郎,即是指楊阿若胞弟楊盛,其今年十九,容貌遠遜乃兄,雖然藉助楊阿若之力,早年就開始讀書識字,奈何資質過於平庸,又無刻苦專研之心,數載下來,幾無所成。如是旁人,蓋繚可能連正眼都不會看一下,但她乃為兄嫂,自然不能對自家人坐視不管,打算為他在郡府討份差事,以好養活自己。
馬昭連楊阿若都不甚滿意,更何況是不上進的楊盛,面sè微沉地點了點頭。
蓋繚心裡苦笑,不敢再提,免得惹母親不快,正說著話,家僕匆匆進院,低聲道:“主母,督郵求見,言稱大事。”
馬昭、蓋繚俱都一怔,面面相覷,什麼大事需要驚動家眷?
馬昭示意把人帶進來,督郵是北地傅氏子弟,和傅燮、傅巽同輩,為人很有風度,進院後垂著頭,從不luàn看,以最簡潔的話語說明來意。聞盧水胡將寇北地,母nv大驚失sè,蓋繚最先鎮定下來,快速問了幾個問題,無不是切中要害之處,督郵心頭訝異,知者回答,不知者搖首。蓋繚心中略明,便讓督郵退下。
“小鶴兒……”馬昭堪堪反應過來,望向nv兒。
蓋繚緩聲道:“阿母無須擔心,既然我方有了準備,盧水胡無足慮也。”馬昭稍稍放下心,便聽蓋繚說道:“黥奴暫留母親處,我當即可回返鷹揚中郎府。”
震怖之sè,浮於臉上,馬昭怒極斥道:“hun賬如此危急時刻,何敢北上?”
蓋繚安慰兒子,面不改sè道:“夫至親皆在北方,兒怎能安心呆在富平?”
“……”蓋繚言行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