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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會有我悉心照料!&rdo;
一路風餐露宿,待符翎一行將至鄴城之時,天色已暗,暮靄沉沉。
彼時,符翎正懶洋洋地摟著睡熟了的憶兒躺在坐褥之上,待見鄴城近了,她霍地便自褥子上坐起了身來,撩起帷幕,挑了挑秀眉。須臾,便眸色一沉,撫了撫憶兒白嫩的小臉,低低朝外吩咐道:&ldo;咱們先去金山。&rdo;轉而,車隊調轉頭來,直往金山而去。
不遠處,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隱在喧鬧繁華的城門之內,見符翎一行調頭往安葬哀沖太子的金山而去。車廂之中,伏流亮如琉璃的清明眸子微微一黯,須臾,已是轉眸看向了同在車中閉目養神的王玉溪,神色幾分複雜地說道:&ldo;縣主果然往金山去了!而幾個時辰之前,庶公子裎亦是往那頭去了。&rdo;
聞言,王玉溪緩緩將膝頭的簡牘合攏,他不緊不慢地睜開眼來,長睫微垂,淡然而又深重地說道:&ldo;天意弄人,平安此行,怕是為復仇而來。&rdo;
彼時,天光黯淡,沉沉的暮靄自天邊瀰漫起一陣輕霧,不遠處的老槐樹下,仍坐著擺著藤椅長案納涼的小販。王玉溪的聲音像是一陣風,輕之又輕,轉瞬,便自耳畔悠悠流走。
他之所言,伏流亦是心有慼慼。不由便微擰起眉頭,幽幽輕嘆道:&ldo;平安縣主是為復仇而來,庶公子裎是為奪勢而行,命運相催,已是無路可回。卻公子您,仍還尚可回頭!&rdo;
&ldo;你我之間,性命相知,這樣的話就莫要再提了。&rdo;伏流之言,王玉溪並無意外。他明澈的眼中更是浮現出了一層淺淺的笑意,帶著嘲色,平靜無波地說道:&ldo;你我都盼活在日光之下,然這世局混沌,大廈將傾,已是註定要大雨傾盆了。&rdo;
說著,他便抬手撩起了車帷,眺向了遠處高高聳立的城牆。彼時天色已黯,城牆偉壯,夕陽在斑駁的牆面上熠熠生輝。王玉溪眺望著它,不覺曬道:&ldo;父親的家國大義,母親的血海深仇,便是溪此生所求。就如聖僧之於世,從無有一處可回頭。&rdo;
言訖,便見他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眯,轉而望向了不遠處熱鬧的食肆,盯著食肆價牌上的時價,王玉溪烏眉輕蹙,挑眉就問:&ldo;冬時雨雪交加,然至五月中旬,彭澤郡便滴雨未下,如此,地裡仍可插秧麼?&rdo;
聞言,伏流亦往食肆望去,他亮如琉璃的清明眸子微微一眯,半晌才道:&ldo;或許天佑吾周,農田未誤農時,以不至於丟荒。&rdo;可說著,他的眸子又是一凝,抬手放下車帷,幾分不忍地繼續道:&ldo;又或許,如今亂事頗多,天下同素。公子珩既知春旱之情,也尚隱而未報。畢竟謝姬這一得孕,他這新認的母族便就徹底失了靠。如此就更該小心翼翼,莫惹君怒了。&rdo;
&ldo;若真鬧起了饑荒,也是壓得住一時,壓不住一世,這君怒不過是早晚之事罷了。&rdo;王玉溪嘲諷地撇了撇嘴,如畫的眉目越顯幽深,就見他偏頭瞥了伏流一眼,幽幽地說道:&ldo;聖僧可曾記得,泰康八年吾周天旱大飢,眾郡田畝之所產,都不足供全郡半年之糧需麼?&rdo;
聽及王玉溪談及泰康八年之事,伏流平靜的面上頗有了幾分色變。他很是無奈地回視向王玉溪,輕搖了搖頭,不無深重地啞然失笑道:&ldo;公子這一語雙關,真是戳心吶!&rdo;
王玉溪這話,看似無事,卻確實是戳心了。
世人皆知,泰康八年,蠻人圍剿周國北境。彼時周王親徵,被困閎谷關,副將張仩為救周王以命殉國。同年秋,王淑殉夫,其獨子張葭夭折於世。卻實則張葭從未身死,伏流便是張仩與王淑的獨子張葭,論起親緣,更是王玉溪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