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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帛書,那上頭,可全是咒罵你父的惡言。如此,你父哪裡再能容他,縱他誓不伏法,也終是一盅毒鳩飲下,被扔去了亂葬崗了。&rdo;言至此,符翎眯了眯眼,盯著周如水碎裂的神色,繼續火上澆油道:&ldo;你可知有多好笑麼?洛鶴離世這麼些年,你二兄兢兢業業苦了這麼些年,可到頭來,你父仍是見他不喜,罪證查出時,他拒不認罪,你父卻道,他的存在原本就是謀逆!你瞧,他到底都不如洛鶴得父喜!掏心掏肺也是譽少而毀多!&rdo;
言至此,符翎朝外拍了拍手,就見瀞翠狼狽至極地被推入室中,滿面是淚,滿身泥汙,見了周如水,忙是踉蹌地奔去,愴然跪下,指著謝釉蓮與符翎,失聲痛哭道:&ldo;女君!您要為二殿下報仇!是她們!是她們逼著殿下飲下了毒酒!她們連半分體面也不留給殿下,一張草蓆,便草草地將殿下的屍身拖出了宮去!&rdo;話音未落,瀞翠已是朝著周如水磕了三個響頭,她道:&ldo;女君,王后待奴有再造之恩,二殿下一直是奴的心儀之人,如今他們皆是喪命,黃泉路太苦了,奴實在不忍。這便與您道別,隨他們而去。&rdo;說著,猛地便起身,撞向了一旁的圓柱。
瀞翠是真真生了死志,她動作太快,周如水愕然伸手,只徒徒拉住她一片衣角。遂眼看著瀞翠鮮血淋漓閉目倒地,一瞬便沒了氣息,周如水直是悲哭出聲,猛地便嘔出了一口血來。
她宮中女婢之中,就數瀞翠最不服管。平日裡仗著出身,高人一頭,總是得理不饒人。阿兄成婚時,她失落了好一陣,末了便問她討了一盒胭脂,偏要問她,&ldo;女君,奴也是個美人不是?&rdo;彼時她自然應承,更道來日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只是後頭與魏國聯姻,便平白耽誤了這事兒。
血腥味漸漸散開,室中靜的可怕。明明門窗緊閉,卻彷彿有風從頭頂吹過,冰涼至極,冷冽至極,冷到所有的話語都變得蒼白,冷到天崩地裂都不過如此。
周如水隱在廣袖中的手微微顫抖著,微一張嘴,話未吐出,猛的便又咳出了聲來,胸肺中濃烈的血腥氣再次湧上喉頭,緊接著,便是鑽心入骨的疼。她只覺五臟六腑都被撕裂,疼得她直直歪倒在了几上。隨著這動作,她本就鬆散的髮髻散開,髮絲垂落,遮住了她發白的小臉,她劇烈地喘息著,像是一尾被拋在岸上,被日光炙烤的魚。
良久,她的聲音才緩緩傳出,如是冬日裡的寒梅,冰冷至極,平靜到叫人心驚,她道:&ldo;阿姐,當年你我一同受教,便聽師傅講過馮太公那悽慘的家事。彼時師傅道,馮太公方才咽氣,他的兒孫,便因家產在他的屍首前刀劍相伐,以至基業頹敗,子喪族亡。彼時你曾道,咫尺之地,骨肉之親,若因富貴尊位相恨相仇,相殺相殘,實是荒廢大好前程歲月。可如今,你我又與那馮太公的兒孫有何區別?&rdo;
說著,她慢慢抬起眼來,精緻的眉眼漸漸沉下,眸光幽暗,像是盛著一座死寂的湖。外頭森嚴至極,室中亦沉悶至極,周如水望著符翎,話音愈來愈急,愈來愈激。到了後頭,幾乎近於嘶喊,就聽她悲慨不已地道:&ldo;阿兄至誠至孝,絕不會以巫蠱謀害君父!更君子謹其言,那所謂帛書,實在荒唐!旁人不知,我卻還記得,這普天之下,只有你能仿得來阿兄的字跡!當年我懶於習字,阿兄的字帖大多都轉贈給了你。我記得,你曾以他的字跡謄抄過尋子的《美人賦》,彼時姑母就曾言,你二人字跡輕易難辨,更叮囑你,往後莫再學了!遂,那咒罵君父之言,當是阿姐的手書罷?&rdo;說著,周如水撐著几案站起了身來,她疾步上前,使盡全力地抓住了符翎握著長鞭的手,硬生生將那長鞭抵在自個心口前,眼含熱淚,尖聲哭叫道:&ldo;你要殺便殺個痛快!便莫要留半分餘地!心慈手軟只會自留禍患!如今你我仇恨不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