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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重地地說道：&ldo;你雖年幼，卻比旁人聰慧許多。阿姐不願瞞你，也不捨瞞你。便就在前幾日，你家阿翁逝了。又在此之前，阿姐親自監斬，送了你父親上路。&rdo;
聞言，王子楚小小的眉頭仿如打了死結，小小的身板都僵在了一處，猛地垂下眼，頭埋得低低，仿如犯了錯。
就這麼僵持了良久，才忍著哭音，眼巴巴問周如水：&ldo;父親犯了何過，要以死謝罪?&rdo;他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中尤其可憐，叫人心生不忍。
&ldo;你父親……&rdo;對上王子楚愴然欲泣的晶瑩雙眸，周如水輕輕嘆息了一聲，絲毫未有敷衍，沉吟著說道：&ldo;你家中出了事，你父與吾父之間又早有隔閡。在這當口，無過亦死，有過亦死，等死耳!倒不如借吾父之昏聵，求身後之名，保你王家清譽。更若吾父因此頓悟，便為大善。&rdo;
&ldo;那是誰之過?&rdo;王子楚的眸中寫滿了悲傷與懵懂。
周如水搖了搖頭，撫了撫他微微蹙著的小眉毛，盯著他，一字一字，輕道：&ldo;這太難了，阿姐也答不上來。只你今夜該去靈前盡孝，好好送他們一呈。&rdo;
至於來日你我的姐弟之情，做數也罷，不作數也罷，先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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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難了……
第152章 浪成微瀾
明月高懸, 夜風卷打著窗牖。馬車一路行至琅琊王府門前，白幡拂動，肅穆非常。
周如水本想將王子楚交予馮公便返身回宮，哪想馮公只瞧了眼耷拉著臉的王子楚，便請了周如水入門, 低眉垂目, 畢恭畢敬道：&ldo;家主如今無暇, 還請女君將小公子送至靈堂。&rdo;
平心而論, 周如水惋惜於王端的死，也確是心慕於王玉溪。卻此情此景，她並不想邁入王家的大門。
肅穆，死寂, 淒清, 這種沉厚的無力感會叫她想起前世的那個夜, 無邊的月色籠罩著危在旦夕的宮城，也籠罩著她清冷的身影，宮中從亂做一團變為靜悄悄的, 再也未有酒池肉林中傳來的靡靡樂音，只有她與這宮城一道被吞噬在無情與死亡的夜中。
&ldo;家主?&rdo;周如水怔了怔才晃過神來，王宣與王端一死, 王玉溪便名正言順承襲了王氏家主之位。只不過，他臨危承襲，尚未及冠便陡居高位，縱然身為高士, 無所不知，怕也並不容易，也怪不得無暇了。
王子楚雖年幼，卻聰慧非常，方才在馬車上懵懵懂懂，也知王家與周家的關係已有了不同。此時見周如水想放下他便走，邁著小短腿上前一步，可憐兮兮地拉住了周如水腰間玉佩上的絲穗，眸中水光一片，不安道：&ldo;阿姐不願隨小五一道近前麼?&rdo;
流雲百福佩因他的搖晃在月光下透著瑩潤的光，周如水的視線在玉佩上凝了凝，抬眸，又看向了王子楚。
家國之痛，殺父之仇，她今日若踏進這門檻，也不知還能否安然離開。
周如水嘆了口氣，緩緩拉住王子楚稚嫩的小手，輕道：&ldo;罷了，阿姐隨你同去。&rdo;
黑暗籠聚，夜色漸深，長明燈在棺前靜靜燃著，靈堂中靜悄悄的，陰暗森冷，連個僕婢也不見，就更莫提旁人。
見此，周如水眉頭微蹙，回首，卻見馮公也不見了蹤影。她深深吸了口氣，心中朦朧疑惑，卻先領著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