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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山林面對苛政。可見,苛政無情,比之虎害更甚。
而避世在此的鐘家姐弟, 所遇不公,似就比那老婦人更甚了 。
鳳尹縣下屬奉邑郡管轄,縣內農田異常平整。鍾家,便是鳳尹縣中有名的富戶。
四十五年前, 浗河兩年三決,自欽筠縣發生擺尾,改道由鳳尹縣穿過。因河水連年衝決,縣民苦不堪言,為保縣內農田,維護民食,遂求旨朝廷修築灶壩。
彼時,不光官府一心防汛築壩,縣中百姓也都紛相貢力。其中首當其衝者,便是鍾氏兄妹的祖父鍾潛。鍾潛為防汛之事,櫛風沐雨,殫精竭慮。他大費家財,僅以一己之力,耗三十年之功,自鳳尹縣內,築起了一道長四十里,頂寬三丈,高九尺的灶壩。
原本,官民共濟,同抵天難,鳳尹縣雖困,也是上下齊心,生活有味。卻五年前,老縣尹呂乾在任上病故,轉由姚知繼任縣尹。
姚知繼任後,便再不管顧河事了。不光如此,他更嚴斥鍾家一心築壩居心叵測,頗有收買民心之嫌。遂再三刁難,以莫須有之罪,責收了鍾家的萬貫家財。
彼時,鍾潛年歲已高,本是強弩之末,再遭變故,氣血不繼,遂便含冤而亡。一時間,鍾氏族人四散逃離,只餘鍾氏姐弟二人固守在鳳尹縣內,為家人守孝,支撐著敗落的門戶。
同年秋,鳳尹縣砌灣決口,良田住宅傾毀無數。卻因鍾家之冤,鳳尹縣民雖是叫苦不迭,卻也無敢參與修壩。如此,為鳳尹縣堅守四十年的灶壩一夕坍塌,終是同鍾潛一般,化作了塵土。
如此,姚知卻不覺有過,反是嘆曰堵不如疏,更道鳳尹縣年年河災全因河伯之故,河伯乃浗河之主,千百年來孤於萬丈水下,自就看不得人世太平,夫妻恩愛。遂,鳳尹縣縣民應當送去財帛嬌妻,竭誠供奉河伯。如此,待河伯心悅,自就不會再為難百姓,河水也不會泛濫了。
起先,縣民是信他的,全因姚知上任祭河之後,次年真無汛難。卻不想,好也只好了那麼一年。這五年來,年年祭河,年年有災。而比之河災更可怖的,卻是所謂的供奉河伯。
因要供奉河伯,姚知每年都會私收一項&ldo;送親稅&rdo;,取縣民幾百萬錢,中飽私囊。如此還不夠,他更會以為河伯選婦之名,強將縣中年滿十四的小姑招入府中,明為選婦,暗是糟賤。
姚知早便看不得鍾家在鳳尹縣的聲望了,便是搶奪了鍾家的萬貫家財,仍是看賴著不走的鐘氏姐弟不順眼。如此,去年為河伯選婦之時,偏就故意選中了鍾氏的獨女鍾穗。
鍾家被欺凌至此,自是滿腔怒火,遂便決心&ldo;劫親&rdo;。卻到底雙拳難敵四手,不光鍾穗被投進了河中失掉了性命,鍾轡的姐夫亦是被酷刑至死,而鍾轡,也因此受了黥面之刑。
聽著鍾轡娓娓道來,公子沐笙眉目一寒,實是怒火中燒,冷冷哼道:&ldo;怪力亂神,敲骨吸髓,如此草菅人命,真是嘩天下之大稽!&rdo;
言至此,公子沐笙神色一緩,再望向鍾轡之時,已是換了副神色。他俯身輕輕扶起鍾轡,滿目赤誠,全是不忍地道:&ldo;聽君一言,笙自五內皆慨!想及鍾老一生,德厚心赤,卻遭此負,實乃吾周不幸!&rdo;說著,他的聲色又是一沉,周身帶著些凜然之氣,無比鄭重地承諾道:&ldo;如今過往難補,卻往日總總,笙定嚴查糾錯,懲惡除奸。絕不叫你鍾家,仍承這不白之冤!&rdo;
王子楚自離了周如水便惱得很,轉頭再見阿姐竟昏睡在榻上好似醒不來,兩條彎彎的小眉毛更是擰得死緊,一壁抽噎,一壁推開幾前的玉簋,急得惱道:&ldo;我不食!不食!阿姐怎麼還不醒!阿姐一定餓壞了!阿姐正餓著!小五也不食!&rdo;語罷,蹬著小短腿就又往榻前跑,小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