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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也算是歪打正著地避了禍了,卻哪曉得, 他一走,那下了毒的米粥就被他那身懷六甲的正妻彭氏給吃下了肚去。粥才嚥下半碗,彭氏便覺得不好了, 一時之間便腹痛不止,口吐鮮血,再待呼救,聲還未出, 便蹬著腿去了。
彼時,錢閭的老母才過七十歲壽誕,早晨方知錢閭犯了事要被貶去人煙稀少、瘴癘橫行的珠崖郡本就傷懷。這再轉眼,又見兒媳一命嗚呼,連帶著連即將落地的寶貝孫子也沒了。一時間也是怒火攻心,竟是慟哭之下,也跟著斷了氣。
這般,錢閭一夕間失官,失母,失妻,失子,倒是徹底地醒了過來。他本就有手段,不過是一時大意,在陰溝裡翻了船。這回,他連夜便抓回了逃跑的施氏,全盤拷問之後,便親自打殺了她。
但手刃了施氏又如何呢?曉得是黨爭,是公子詹害了他又如何呢?他寵妾滅妻,不忠、不孝、不悌的名聲已是徹底的坐實了。這之後,因老母的死,錢閭亦不需再去人煙稀少、瘴癘橫行的珠崖郡赴任了。按照祖制,官員家中父母喪,應丁憂二十七個月以盡孝禮。孤零零收拾了家當後,錢閭便扛著家中老小的骨灰,心灰意冷地啟程去了祖籍惠縣丁憂。
錢閭的下場不可謂不可憐,如此一來,鹽務一事也已被徹底地捅破了。世人又都將孝廉看作是公子沐笙的門人,這般,公子沐笙亦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實是明裡暗裡都再難著手鹽務了。
講到這,那黑衣人徐徐地說道:&ldo;這般,主子才只得吩咐千歲,鹽務之事需得暫且擱置,千歲不必再查了。&rdo;
聽了這話,周如水又皺了皺眉,她垂下雙眸,緊緊地捏著手中的帛書,低低地嘆道:&ldo;物必先腐,而後生蟲。更何況,這已是附骨之疽了呀!&rdo;說著,周如水抬起眼,沉默地看向黑衣人,半晌才慢悠悠地問:&ldo;如此,兄長甚麼作為也無了麼?&rdo;
聞言,那黑衣人蹙了蹙眉,低低地道:&ldo;主子曾暗中拜訪琅琊王府,但王端並不見客。&rdo;
&ldo;為何是右相王端?&rdo;聽了這話,周如水也是眉頭一擰。
就聽那黑衣人繼續說道:&ldo;彼時,錢閭上書,朝堂之上,喧嚷大嘩,卻只有右相王端如壁上觀,態度很是模稜兩可。主子或許以為,王端是可說得動的。&rdo;
&ldo;卻王端閉門不見麼?&rdo;
&ldo;正是。&rdo;
見黑衣人頷首應是,周如水咬了咬唇,她將手中的帛書扔進正燃著的炭盆中,無力地朝黑衣人擺了擺手道:&ldo;我知曉了,你們退下罷。&rdo;
可說著,她的目光卻瞟向了盆中幾乎燃成灰燼的帛書,一頓,撅了撅嘴,忽然就揚起下巴,倔強地,狠狠地,斬釘截鐵地說道:&ldo;慢著!兄長曾言,為人當有慈悲之心。彼時吾亦問他,慈悲為何?他答曰,&r;與樂之心為慈,拔苦之心為悲。&r;兄長不知鹽務緊迫,因為避禍,自然道是暫且擱置。但這一路行來,兕子卻知此事迫在眉睫,又本就是需循序漸進才能緩解之難。如今若是擱置,等到猴年馬月,便真是要積重難返了。如此,你便將我的話都轉告回去,就道事兒我是曉得了,卻,恕不從命。&rdo;
回程的路上,周如水的興致都不太高,往往靜靜坐在馬車之中,倚在軟榻上單手支著額,純美的眉目低低垂著,密密的睫毛遮住了明亮的眼,看上去無情無緒的,旁人全不知她在想些甚麼。
如此,連炯七都有些看不過眼,更是比來時好了不少顏色,時常會問她餓了或是渴了。卻,小姑子都是淡淡一笑,依舊如故。
就這麼走走停停,眼見一路平坦無暢。卻忽然,好好行駛著的馬車卻在毫無預警之下驟然停